沈藥的腳步猛地頓在原地,下意識地循著聲音望去。
透過山石交錯形成的狹窄縫隙,在那明暗交錯的角落里,瞥見了兩道交疊糾纏的身影。
那女子身著水綠色綾裙,身形窈窕,正是方才見過的柳盈袖。
此刻正被一個粗獷漢子壓在身下。兩人皆是背對著沈藥,因此全然沒有察覺有人來了。
這會兒正是情濃時分,柳盈袖的裙裾已被高高撩起,胡亂堆疊在后腰。
她發出一聲悶哼。
沈藥腦中卻是嗡然作響,仿佛有驚雷在耳畔炸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居然敢……
忽然,沈藥眼前一黑,一只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
手掌寬大而有力,指節分明,帶著熟悉的氣息。
沈藥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聽見耳畔落下熟悉低沉的嗓音:“是我。”
謝淵。
沈藥更是一怔,他怎么來了?
“回去了。”
不等她細想,身子便是一輕,整個人被謝淵穩穩抱起。
他一手仍嚴實地捂著她的眼睛,另一手環著她的腰背,轉身離去。
沈藥眼前一片黑暗,辨認不清方向,思緒更是凌亂。
謝淵站起來了?
還能抱著她走?
“王爺,我今日第一次為你施針,你這腿算是好了一半。走這么遠的路,還抱著個人回來,是不是有點兒太嘚瑟了?”
段浪的語調幽幽傳來,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沈藥被輕輕放在了軟榻上,眼睛上的手掌終于松開。
她眨了眨眼,過了片刻才適應了室內的光亮。
這是一間雅致的小房間,窗明幾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段浪正坐在一旁擦拭銀針。
沈藥的目光卻緊緊鎖在榻前的謝淵身上。
以往她見到的謝淵,要么在床上躺著,要么便是坐在輪椅上,很少這樣站著。
這會兒,他施施然站在那兒,身形頎長舒展,肩線開闊。腰身緊實,一襲墨色常服襯得他的身段越發分明。
日光透過窗欞,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淺金,勾勒出流暢而有力的背部線條,既不過分賁張,又蘊藏著恰到好處的力量感。
謝淵本就生得俊美異常,眉目如畫,鼻梁高挺,此刻站立的身姿更顯得他風姿特秀。
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隱約可見緊實的手臂線條。
乍一眼望去,當真像是從名家畫卷中走出來的謫仙。
“王爺,你怎么……”沈藥開口,卻發現因為過度驚訝,聲音有些發顫。
謝淵唇角微揚,溫聲道:“對,昨天晚上發現可以站起來一會兒。所以今早我特意請了段浪過來,施過針后,也能站上一陣子了。”
段浪在邊上面無表情地擦拭銀針,“差不多行了,你也該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