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院子的特殊情況。
由于解決的很及時,所以并沒有引起巡安隊伍太大的騷動。
大多數人就連張家院子里的靈堂都沒見到,自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種詭異之事。
但現在。
有一位婦人抱著剛出生沒多久,還在襁褓中的娃子,跪在巡安必經的路上,這無疑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
紛紛都在喊話說著...讓這位婦人先起來,有什么事都好好說,不要這樣跪在路上,將這巡安的路線擋住。
但這婦人就仿佛是沒聽到般。
依舊是跪在那路中間,緊緊抱著懷中的娃子,還在不斷的搖頭不停,雙眼更是紅腫的蓄滿淚光。
......
巡安隊伍的中間。
抬著媽祖娘娘神像的林海恩,亦是朝那路中間看去。
那位婦人估摸還不到三十歲,身上所穿的衣服帶有補丁,背著一個小的包袱,眉眼中滿是疲憊,還有些說不出的風塵仆仆。
很明顯。
她并不是這附近村子的鄉親,多半是專門從遠處趕來這里,只為了趁著媽祖娘娘的誕辰之日,說出自已的祈愿。
而根本不需要多想半點。
這婦人想要祈求的東西,絕對是跟她抱著的娃子有關。
看向那還在襁褓中的娃子。
林海恩已是無比清晰的發現...這娃子似乎處于迷蒙混沌之中,而且皮膚并不像尋常嬰兒那般的白嫩,反而是有些古怪的暗沉斑點。
這些斑點,林海恩并不陌生,如果沒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是尸斑。
換句話說,原本只在死人身上顯現的尸斑,如今卻出現在這剛出生娃子身上,這簡直是萬般的詭異。
除此之外,這娃子的雙瞳,亦是萬般的怪異驚悚。
那一雙眼睛,呈現為渾濁狀態,沒有半點的瞳點高光,如同那死了好些天的亡者雙眸。
看到這雙特殊的奇異瞳孔,林海恩只覺得熟悉的同時,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測。
下一秒。
鼓動起體內的法力,雙瞳變為一眼燦金,一眼渾濁。
若是細心點的話,便能夠大致看出...那娃子渾濁的雙瞳,跟著林海恩的一只異瞳狀態相差無幾。
陰陽眼激發而起。
一切的精怪鬼祟,陰煞邪氣,在林海恩的眼中,頓時就無所遁形。
根本無需細看。
林海恩便亦是清晰見到...那襁褓中的娃子,大半個身軀都覆著一個鬼體,那鬼體則是穿著壽衣的中年男子模樣。
這中年男子模樣的鬼祟,神情無比猙獰,不斷朝著還未覆蓋的方向,咆哮不停,鬼爪不斷的拍打揮出。
而那未被占據僅剩的一點區域,則是蜷縮成一團的娃子,三魂七魄帶著淡淡熒光,正在抵御那鬼祟的拍擊。
但每扛住一下拍擊,那娃子身上的熒光,便隨之淡薄幾分。
從被擠到角落的狀態來看。
這身上的淡淡熒光,定是也撐不了多久了,至少沒辦法護住這娃子,若是不做其他方式應對的話,這惡鬼鳩占鵲巢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呼出一口濁氣。
林海恩將體內的法力逐漸收斂,原本的異色雙瞳,也逐漸變回烏黑透亮的狀態。
毫無疑問。
林海恩已經看出了這娃子的異常原因。
除了當前被鬼祟占據了身體外,最關鍵的還是...這娃子的命格特殊,竟還是那極其罕見的通靈體。
雖然不像林海恩,能同時擁有陰陽命和通靈體,兩個特殊的命格。
但同樣也是極其少有,可能在百萬人,乃至于千萬人之中,都難出一位通靈體命格的娃子。
這種娃子一旦出來,那就會被精怪鬼祟盯上,試圖鳩占鵲巢,以此來重獲新生。
就像剛剛所看到的情況。
那穿著壽衣的鬼祟,不斷侵蝕攻擊著那娃子的三魂七魄,準備將其碾碎后取而代之。
若非這娃子身上有什么特殊之物,能短暫的護住其魂魄,或許早就被鬼祟害死,他便不再是他了。
不知為何。
看到這跪在地面,懷抱孩子,淚眼婆娑祈愿不停的婦人,林海恩忽然想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已。
也許,要是當初自家奶奶沒有接生千人的功德,沒有積攢下那么多的善緣,自已也會變成這娃子那般吧。
被爭先恐后而來的惡鬼鳩占鵲巢,試圖取而代之。
同樣抬著神轎的張道一,看向眼神復雜,好似思考著什么的林海恩,有些疑惑的問道。
“海恩師弟,你可看出是什么東西行惡了?”
張道一由于當前抬著神轎,又不能像林海恩那般,以炁來引動自身命格,便能激活陰陽眼。
因此,只能夠大致判斷出...那娃子被精怪鬼祟侵擾,但看不清究竟是何物作怪,具體的情況又是如何。
林海恩輕嘆一聲,隨即緩聲開口道。
“不僅是鬼祟行惡,同時還是自身的命格特殊啊。”
“那娃子天生有個通靈體的命格,會引得四面八方的惡鬼冤魂涌來,試圖鳩占鵲巢,以此來取而代之。”
“現在這娃子的體內,就有一只惡鬼,打算占據他的這條命。”
“但慶幸的是...這娃子不知身上有何物,能夠暫時護住他的魂魄,沒讓那惡鬼得逞。”
“可要是再過一段時間的話,那法器多半也將失去效用,一位剛出生的娃子魂魄,又怎是這種惡鬼的對手。”
“終究還是會被取而代之,‘他’不再是他。”
聽到這番話。
正抬著神轎的張道一,立刻就明白了是何種情況,眸中帶著幾分驚訝的詫異道。
“竟是通靈體?”
“難怪會身有尸斑,雙瞳渾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