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腳邊踢到什么堅硬的東西,耳邊傳來一聲巨響,放在墻根剛裝裱好的油畫被她碰翻,一人高的實木畫框傾倒而來,速度之快,躲無可躲。
她雙腿像是灌了鉛,雙手緊抱著頭,五官扭曲,心掉落到了絕望之谷。
手臂一緊,一道強勢的拉力將她拽了過去,身體撞上堅硬寬闊的胸膛,耳廓貼著劇烈跳動的心臟,那不是屬于她的。
耳邊隨之而來的撞裂巨響,將她的理智瞬間拉回。
蒼郁青單手攬她入懷,另一只手護在她的腦后,太陽穴上一層薄薄細汗,眉頭緊皺,盯著掉落在地上的油畫。
四四方方雪白的遮布垂落到地上,實木畫框撞擊到他的肩骨,框體明顯變形。
伊水猛一把將他推開,撲向地上的油畫,緊張兮兮地檢查油畫有沒有受損,抱在手里看得專注。
這是她要參展的畫作,明天畫展主辦方就會上門來取。
她蹲坐在地上,轉過頭,一個埋怨的眼神落到蒼郁青處變不驚的臉上。
看什么,畫沒了再畫,腦袋沒了找誰要去
伊水咬咬唇,把畫上的塵土輕拍掉,還好有畫框保護里面的畫,不然以蒼郁青的力氣,油畫肯定破了。
她如今也醒酒了,雙手抱著畫,從地上站起來,仰頭跟他道謝。
謝謝您送我回來,我已經到家了......
兩人之間有一米的距離,淺白的月光正好落在腳邊,像是無法跨越的銀河橫在中間。
她保持疏遠的態度,無論是口中的話還是撇向門口的眼神,都是準備送客的意思。
靜謐的夜晚,輕淺稀薄的白月光透過生銹的防盜窗灑進來,狹窄逼仄的客廳里,氣氛安靜得怪異。
墻上的老舊鐘表恰到好處發出噠噠的報時聲。
零點了。
集團總裁跟公司最底層的實習生這個時間還呆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合適。
蒼郁青幽深黑眸落在她的臉上,沒有說話,他好像看到她臉上寫著四個大字。
忘恩負義。
呵,她確實一貫如此,四年里,她這一點倒是未曾改變。
伊水不知是不是方才蹲在地上太久了,猛地一站起來有些眼花繚亂。
他的嘴角上揚抽動了一下
難道是發現了什么!
她環顧四周,周圍并沒有蒼郁青熟悉的東西,她從不在客廳跟他視頻。
忽然拿著畫的手手腕一緊,畫從她的手心掉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蒼郁青鉗住她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拉到身前,眸光中劃過一抹艷色,低頭湊近她微紅的臉頰,感受著她凌亂慌張的溫熱喘息。
你今晚去夜色,是沖我來的吧。
此話一出,伊水被掐住的手五指驟縮,后背繃緊,瘦薄的肩胛骨將衣服撐出一道凸痕。
她盡力讓自己的眼神淡定,屏住的呼吸卻早已將她被拆穿的內心出賣。
他是怎么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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