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給我們提供的資料，為此還專門跑一趟。”康納斯坦坐在桌前，桌上全是瑪爾巴斯翻閱過的資料，桌下還堆放著不少，他身邊坐著一名老者，老者看起來年歲已高，但雙目炯炯有神。

“倒也不用感謝，我只是很好奇。”老者將雙手藏于袖中，“好奇向來中立的你怎么突然選擇了站位。”

“如果不是知曉你們的規則，我可能已經把槍頂在你的頭上了。”康納斯坦靠在椅背上，瑪爾巴斯正在他身邊繼續翻閱著那些看起來就已經存了很久的卷軸，一名年輕男子正在幫忙整理，“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你想了解的東西，可沒法存進皇家資料室。”

“當然，收錢辦事。”老人笑著看向那名在幫忙的年輕人，“但你也知道，價高者得的道理。”

“哦？看來你今天是準備狠狠宰我一筆了？”康納斯坦瞥向瑪爾巴斯遞來的那份卷軸，“而且，你還把繼承人帶過來了，我很難不懷疑你的動機啊，記錄者。”

“康納斯坦，大家都是生意人，還請你對我們尊重一些。”年輕人站直了身子，他手中抱著幾份重新收好的卷軸，“幾千年都白活了嗎？”

“我想讓他跟著你們。”老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起來有些矮，但背挺得筆直，“有關昂賽波圖爾那邊出現的黑洞，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啊，是這樣。”瑪爾巴斯有些嚴肅的看著老者，“你們的身份特殊，很抱歉我們不......”

“這點你們放心，黑洞的出現并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老者走到年輕人身邊，“或者說，如果沒有這些歷史記載，我們也不會把黑洞當回事。就像是世界屏蔽了人們的感知一樣，但......這應該不是出自于那位的手筆。”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瑪爾巴斯直起身。

“克里斯，我們還有些事情要談。”老者將目光轉向年輕人，隨后又落在瑪爾巴斯身上，“你陪著這位先生出去轉轉吧。”

“好。”克里斯轉身拉著瑪爾巴斯就出了門。

“所以你實際上也是為了迪特瑞爾而來。”康納斯坦翻看著面前的卷軸，“你明白這個名字代表的意思吧？”

“當然，不過這可不是他的名字，是封號。”老者轉過身，光影自他背后映射在地上，康納斯坦看不清他的表情，“與神諭上寫的不同，我族的記錄中表明了迪特瑞爾在神戰中取得了勝利，迪特瑞爾代表著什么，你不可能不清楚。”

“毀滅嗎？”康納斯坦將卷軸重新卷起來，“你自己不是都說了，你認為黑洞和他沒有關系。”

“是的，我確實這樣說過。”老者背著手，他走到窗邊，“放任黑洞繼續擴散，只怕要不了多久，世界就會毀滅。即便是我們這樣的中立人士，也想要搏一搏活下去的希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康納斯坦拿起另一份卷軸攤開，“跟著毀滅之神求生，著實是大膽的決定。”

“生命于我們而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們只是希望留下一根苗，能繼續記載真實的歷史。”老者透過窗戶看著克里斯跟在瑪爾巴斯身后，瑪爾巴斯快速的沖向了相三人，眼睛亮了亮，“你不是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嗎？”

康納斯坦想要解釋什么，但是終究沒能說出口。

“但不得不否認，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老者轉過頭看向康納斯坦，“作為回報，我們會銷毀所有有關迪特瑞爾的記錄，也會隱瞞黑洞存在的事實。”

“瑪爾巴斯說了，黑洞完全吞噬瓦萊需要二十年左右。所以你們還有時間，這么快就決定好了嗎？”康納斯坦皺起了眉頭，對于老者的決定有些遺憾，“只是為了，留下那個孩子。”

“是啊。”老者轉過頭看向康納斯坦，“讓他繼續，完成我族的職責。”

“薩菲還頭疼嗎？”相一把推開瑪爾巴斯，扭頭看向薩菲羅斯，雖然不明白什么是精神攻擊，但小說或者電視劇中，這樣的攻擊都會留下后遺癥。

“沒事了。”薩菲羅斯朝著相淡笑，隨后伸手在頭上點了一下，“只是感知方面還有些遲鈍，再休息一下就好。”

“不舒服就說啊，別逞強。”相一手搭在薩菲羅斯肩上，一手搭住了杰內西斯，意有所指，“逞強的后果就是傷口惡化。”

“嘁。”杰內西斯不滿的甩開相的手，“不覺得我們在這里逗留了太久了嗎？你們還真是悠哉悠哉啊？”

嘿，你這人。

不知好歹。

“那邊是在舉行什么活動嗎？”克里斯朝著一個方向看去，“要去那邊看看嗎？”

“好啊。”瑪爾巴斯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相，見相朝自己擺擺手，“那，我們去去就回。”

“去吧。”相目送著兩人走向一旁的市場，就在這時，游行的眾人從三人身邊穿行而過。

相本想讓薩菲羅斯看看這些游行的人的裝扮，突然的不適感卻猛然襲來。他抬眼看向四周的人群，他們帶著各種各樣的頭套，或者畫著鬼怪的裝扮。

我在害怕？為什么？相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

薩菲羅斯伸手按住了相的肩膀，相沒有抬頭，他雙拳緊緊地握在身側，低著頭不去看四周的人，直至整個游行隊伍完全從他們身邊離開。

“吶，大哥哥，買花嗎？”一個小女孩來到相面前，打斷了相的思緒。

“嗯？”相抬眼看向這個女孩，她的笑容仿佛可以治愈心中所有的不愉快。

“我是說......”小女孩歪了歪頭，只是她這個動作讓相又一次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哥？”小女孩似乎有些不理解相的行為，倒是薩菲羅斯拿出兩枚硬幣放在了小女孩手中。

“謝謝哥哥！”小女孩朝著薩菲羅斯露出微笑，在手中的花籃里挑出三朵花遞給薩菲羅斯，隨后跑向別的路人身邊詢問。

注意到薩菲羅斯投來的目光，相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沒事，可能是沒休息好。”

應激反應嗎？

“你該不會是，被那個瘋女人嚇破了膽吧？”杰內西斯注意到相的行為，開口嘲諷。

相沒有回答，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緊握著的手，隨后緩緩松開拳頭。

確實，因為莉莉婭的原因，他對這樣的裝扮產生了心理陰影。

但是，日后要經歷的只會比這更加困難，如果不能及時的扭轉這樣的心態，日后會對戰斗產生恐懼，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