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活著。”拉斐爾伸手在相的頭上揉了揉,“只是被一根名為命運的線纏得太緊。”
命運……
“不僅僅是他,我們都被‘命運’指引著。”拉斐爾緩緩站起身,抬眼看向頭頂的樹葉,“想要掙脫,就要拼盡全力。”
相揉了揉眼睛,可是心里還是很痛苦,他知道拉斐爾說的是對的,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殿下,我真的很擔心您。”拉斐爾收回目光,然后重新將目光落在相身上,只是相不知道為什么能看出拉斐爾眼神中的悲傷,“您一直長不大的話,以后要怎么辦?”
“我……”相用手撐著地面站起身,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拉斐爾這句話有別的含義。
“獨立判斷,獨立思考,獨立解決一切困境。”拉斐爾嘆息一聲,“您什么時候才能讓人放下心呢?”
相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拉斐爾的問題。
“殿下,該醒了。”拉斐爾伸出手撫上樹干,“您自己不也說過嗎?超越自己,然后成為自己的英雄。英雄要學會在逆境中前行,不能總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我……知道了。”相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拉斐爾,他很想問下一次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
“珍惜當下。”拉斐爾回過頭望向相,“按您自己的想法做出抉擇,世間沒有必定正確的事,您若是覺得毀滅世界是對的,那它就是對的。別人的看法只是別人的看法,跟您沒有關系,您……只需要做您自己。”
“好。”相打量著那棵樹,開始思考拉斐爾這次會不會讓他跟樹打一架。
“回去吧。”拉斐爾微微抬手,相只覺得四周大風驟起,“您要記住,您是毀滅之神,即便是世界的意志,也可以毀滅。所以,不要讓它決定您的未來。”
相睜眼時,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種不知名的液體之中,第一反應是自己會窒息,可他很快又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窒息感。
身為醫學生,就算再怎么不可思議,相依舊察覺出自己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培養皿,相看了一眼四周,確認這里就是神羅的研究所。
“你醒了。”相微微低頭,就看見寶條現在自己面前,他微微皺眉,似乎知道現在的情況,“果然是因為重新吸收了伊撒爾的原因嗎?”
“寶條博士,情況有點不對。”另一名白大褂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過來,似乎在跟寶條匯報什么,說話間還看了相一眼,“他的數值極高,雖然數值一直不穩定。”
“嗯……”寶條接過那份文件,翻閱著上面的內容。
相伸手觸摸了一下面前的玻璃,隨著他的動作,玻璃瞬間炸裂,一名研究員眼疾手快的將寶條拉到了一邊。
相緩緩走出那個培養管,感覺自己渾身好像都是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向下滴著水,不,這或許是魔s,并不是水。
相抬眼看向寶條,也不管身邊的其他人,他徑直走到寶條身邊單手掐住了寶條的脖子,雖然他很想直接掐死寶條,不過他沒有這么做。
“你要做什么?”一名研究員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一柄手槍對準了相。
相微微轉動眼珠看向那個研究員,他手中的手槍很快被黑色的火焰所覆蓋,然后消失殆盡。
“回……總部。”相重新看向寶條,“或者死。”
回到神羅后,相得知了一些信息。神羅在不久后就公開了薩菲羅斯的死訊,一切好像都沒什么改變,但什么都改變了。相第一時間回到宿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其實他也沒什么東西,不過就剩下那個供桌上的保溫杯而已。相望著屋內的一切愣神良久,這才緩緩關上門朝著宿舍樓外面走。
路上的特種兵看見相的時候都是一愣,但是誰也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跟相打招呼。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神羅總裁也沒有找相談話。其實相有好幾次想過要不要直接把神羅給掀了,不過相最終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迪特瑞爾大人!”相微微回過頭,羅茜正朝著他跑過來,“要......走了嗎?”
“嗯。”相點點頭,隨后扭頭看向窗外,他又想起自己之前從窗戶往外跳的事了。
“給您。”羅茜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相,相伸手接過,那是之前在陸行鳥牧場的時候拍的。看起來是抓拍,因為他正在追著陸行鳥跑,羅茜騎在陸行鳥上滿臉驚慌,薩菲羅斯靠在柵欄上笑。
“謝謝。”相小心翼翼的將照片收了起來,“有緣再見。”
“嗯!”羅茜抬眼看著相,“一路平安。”
只是在相準備硬搶飛船的時候,神羅總裁還是趕來了。
相示意桃樂絲幾人先上船,然后當著神羅總裁的面輕輕打了個響指。
停機坪后方大塊大塊的塌陷,黑色的能量覆蓋在地面之上,因為被毀滅之力所吞噬,甚至連海面都未出現任何波瀾。
“迪特瑞爾,我覺得我們可以……”神羅總裁終究還是抬手阻止了士兵們的攻擊。
“不要試圖激怒我。”(臺詞)
相緩緩朝著飛船退去。
“你不會想知道那樣的后果。”(臺詞)
不管是為了薩菲羅斯還是為了自己,相已經做好了抉擇。
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將希望壓在別人身上。
既然世界不打算給他們一個完美的結局,那就連世界一起解決掉。
這是拉斐爾給他上的,第五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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