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骨子里的認知，又或許是他曾經身為一個普通人最后的倔強。
“是啊……從小在審判庭長大，雖然知道自己是云海人，但是沒有什么歸屬感。”若離苦笑了一下，隨后抬眼看向相，“不過，我們大概確認了，不夜城里面有碎片。”
“真的？”相愣了一下，“碎片收集了多少了？”
“如果能拿到這一片，就只剩下最后一片了。”若離咧嘴一笑，“只是云海城的傳說太多了，我們去了好多地方。”
“嗯。”相點點頭，既然作為華夏的原型，傳說自然是多的，光是山海經、搜神記、述異記等等就記錄了太多太多。
“不過，跟其他主城的傳聞不同，云海城很多傳說都是真實的。”若離指了指西邊，“之前我和達克勒斯在海邊巡邏的時候，確實看見了無垠海中有生物游過去，它動作很快，加上無垠海海水顏色較深，不能看得太清楚，但很像是云海城傳說中的神龍。”
新版本難不成把華夏的神話體系也給加進來了？確實有這樣的可能，神諭有獨立的神話體系，一切事物都有原型和參考物，那么就足以說明，云海城必然也是存在著神的，或許是因為云海城的特殊原因，這里的神和異族并沒有受到新神的清洗。
說起來，只要拿到不夜城的碎片……就只差一個了。相伸手握拳，只要成功合成卷軸，他就可以改變薩菲羅斯的命運。
“碎片的方位找到了嗎？”想到這里，相立刻偏頭看向若離。
“就是因為找不到我們才會驚動館主的。”若離搖了搖頭，“好在有緋煙婆婆在，不然這一戰肯定避免不了了。”
還好有緋煙啊，不然你們這會估計全掛了。平德館只開放了前四個boss，難度就已經超過以往所有殿堂的總和了。
平德館與其他殿堂不同，沒有看門怪，只有boss，但其中每一個boss都是多機制，光是進門后的老一青白蛇和老二千面就足夠讓玩家吃一壺。
作為多人大型副本，平德館的最低開怪人數是二十五人，后續每增加一個人都會增加boss的各種屬性，就算全部首席到場再加上緋煙也是不夠開怪人數的標準的。
“大佬。”桃樂絲壓低了聲音，“該不會要打殿堂吧？”
“打不了。”相也壓低了聲音，“跟迪特瑞爾的試煉一樣，作為地獄級副本，九大殿堂肯定也比電腦里強很多。最大的問題還是攻擊模式不重復，平德館副本大部分都是武生武旦，某種程度來說，以我們的攻擊技巧，不出幾招就會被人追著跑。”
“那你上去挨打，我給你加血。”桃樂絲伸手比劃了一下，“他們再怎么也不會比恩老板更狠吧？”
“我覺得你就比恩老板狠。”相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或許官方應該考慮把你做成boss。”
兩人正斗著嘴，若離已經停了下來，他們停在一間還算干凈的庭院前。
“梁老板，生意不錯啊。”相向后看去，一名青衣男子正朝著門前走來，門口一名身著灰色長褂的男子快步上前迎接：“哈哈哈哈，親王大人親自前來，我這小小戲園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不至于，梁琦，今天來給你們送個禮。”青衣男子指揮一個壯碩的男人將一塊用布包裹著的大物件放在了大門口。梁琦看向那包的嚴實的東西，面色一變，看向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一邊嘆氣一邊搖了搖頭。
“您進屋聊。”梁琦示意廳內其他人來將這東西搬進院內。相跟著兩人進了大院，一路走來，歡呼聲，叫好聲不絕于耳。
“平德館那邊……”梁琦進了屋，也不等坐下，滿臉焦急的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微微嘆了口氣：“我趕到的時候，平德館已經成了廢墟，大火燒了整整七天七夜，館里……一個人都沒逃出來。”
“怎會如此？”梁琦如同失了力一般坐在木椅上，“什么人干的？”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那塊匾，本是要送給鹿游方的，現在只能拿到你這里來。”
“鹿先生這一生，未嘗過甜頭啊……”梁琦一拍椅子，“梨園愿接過平德館之重任。”“
你可想好了，匾一旦掛上，你就沒有退路了。”青衣男子看著梁琦的眼睛，“不夜城或許也會因此覆滅。”
“為我云海，一座城算得了什么！”梁琦站直了身子，雙目布滿了血絲，“云海怎可甘愿向那火炮低頭！懇請王爺將匾賜與梨園！”
青衣男子按著梁琦坐下，自己也緩步來到桌邊，還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云海城看似獨立，卻沒有自保能力，你在怨我，沒有出手。”
“王爺目光長遠……怎會在意區區一個平德館，更別說我這上不了臺面的梨園了。”梁琦扭過頭不看青衣男子。
“傳承不能斷。”青衣男子拍了拍梁琦的肩膀，“你挑些弟子，我帶走。”
“您不是說，云海城一直守舊，永無出頭之日嗎？”梁琦當即明白了青衣男子的意思，“您為何不拿下國主之位？”
“……”青衣男子長嘆一口氣，“我只是不知，應當忠君，還是應當忠國。”
“湘君她……”梁琦欲又止，“在等您啊。”
“我會鎮守這北境第一條防線。”青衣男子直起身，“既是忠君，也是忠國。”
“王爺！”梁琦再次站起身，“那勞什子國主根本無才無德，怎能堪此大任！”
“我知道。”青衣男子回頭看向梁琦，“所以，王弟在主城等著，若他做出有辱云海之事，便是他讓位之時。”
“若他不愿為了不夜城百姓……”梁琦深吸一口氣，身子重重地癱軟在椅子上，“那幫懦夫！”
“抱歉，我沒能為不夜城爭取一線生機。”青衣男子苦笑著拿出匕首割下自己的滿頭青絲，“以此為證，愿上天垂憐，護我云海平安。”
“王爺！”
相看著兩人的影子消失，轉頭看向屋內有些詫異的望著他的人。
“大佬！”桃樂絲快步追上相，“你走那么快干嘛？”
“沒。”相垂了眸，“只是覺得，真正的歷史比游戲劇情更加殘酷，戲子救國……那些自詡圣人的文人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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