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薩菲羅斯不同,迪特瑞爾對母親的感情在游戲劇情里并沒有表現出來,但在官方劇情中的一些細節推敲,加上些玩家在做完神庭的支線后留在神界,去到地圖的邊緣,在空氣墻這邊,能遠遠的看見一道黑影站在一處墓碑前駐足。因為空氣墻玩家無法靠近,但萬能的玩家們還是從背影以及角度推測出那是迪特瑞爾。
至于墓碑,那應該就是神女的墓了。
母親啊……
相蹲在床邊繼續打量著神女,跟他想象中的一樣,神女溫柔而美麗,唇角永遠都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能撫平內心的一切傷痛。
“母親,我今日跟父親學著處理事務了。”斯塔爾特仰起臉,笑的跟朵花兒似的。
“是嗎?真棒。”神女溫柔的撫摸著斯塔爾特的頭發。
一切看起來是那么溫馨,只可惜相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殿下,您又來看您母親了嗎?”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安娜端著一盤形狀各異的果子進了屋,“殿下和神女殿下的感情真好。”
“那當然,我可是母親唯一的兒子。”斯塔爾特得意的笑著,然后起身走到安娜身邊打量那盤水果。
“好了,神女殿下近日身體不適,需要多休息。”安娜抬手拍了拍斯塔爾特的肩膀,“拉斐爾大人在訓練場等您,您快過去吧。”
這什么鬼?相越看越覺得離譜。
這應該是斯塔爾特建造的幻境,但是現在這一股子家族大團圓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斯塔爾特的夢想這么單純?闔家團圓?這是真要把斯塔爾特洗白的節奏?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找老師。母親,我先走了。”斯塔爾特笑著回應,又朝神女行了一個禮,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相本想跟上去,卻又忍不住回頭看向神女。這一次,神女的目光切切實實跟他對上了,她還是笑的那么溫柔。
反正又是錯覺一類的吧?相抬起手,想要試試能不能觸碰到神女,卻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手。
他有些擔心觸碰到神女就會觸發副本,又或者是在擔心別的事情。
就在這時,神女緩緩的抬起手輕輕放在了相的臉上,或許是因為幻境的緣故,相并沒有感覺到觸碰感,卻又仿佛能依稀感覺到神女手掌的溫度。
相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也不知道是否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導致副本開啟。
“感謝上天,你還平安、健康的活著。”
神女溫柔的話語像是一把錘子一下子砸在相的心臟上,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放在神女的手上,可他什么也碰不到,只能摸到自己臉。
相只覺得心里更酸了,酸的他想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相終于理解這幾個大boss為啥都媽控了,他也想當個媽控,這么溫柔又漂亮的媽媽誰不想要?
相微微垂下眼簾,可這并不是他的母親,是迪特瑞爾的,他不能因為自己頂著迪特瑞爾的皮就為所欲為。
但是,這樣的溫暖,就偷偷摸摸的體驗一下就好了,不需要太多。只是小小的貪心一下,不會太多……
不過,斯塔爾特是因為迪特瑞爾的誕生導致神女死亡才會變得那么癲?其實他也只是個渴望母愛的孩子嗎?
神女并沒有告訴相答案,她的笑容在相眼前逐漸化作斑駁的碎片消散,而相也站在了訓練場中。
拉斐爾正在教斯塔爾特如何借助空氣中的元素施展魔法,雖然畫面依舊溫馨,但總是給相一種違和感。
就像是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跳到了下一句話的感覺。
相望著斯塔爾特的背影,握了握拳。他還是很討厭斯塔爾特,哪怕他剛剛才判斷斯塔爾特只是個缺愛的貨。
相猛的搖了搖頭,試圖將腦中的想法甩出去。
或許因為他自己就在缺乏愛意的家庭中成長,所以他能理解那種感受,渴望得到家人的關注和愛,卻事與愿違。
父母都重建了家庭,一年到頭打不了幾次電話,漫長的獨居生活和在游戲中日復一日的麻醉自己。
在外人面前嬉皮笑臉成了慣用的偽裝,習慣性的將想法埋在心里,習慣性的去可憐他人。
斯塔爾特幫助黑洞重啟世界,是否是因為想阻止神女生下迪特瑞爾?
“殿下……”
相猛地回過神來,只看見斯塔爾特離開訓練場的背影,那拉斐爾是在叫誰?
相看向拉斐爾,拉斐爾的表情難得的嚴肅,他看了一眼斯塔爾特離開的方向,又看向相,“不要因為虛構的畫面而放棄原有的判斷。”
話音落下,拉斐爾的形象才漸漸消失。
相深吸一口氣,低下頭看向自己緊握的拳頭。
其實不需要拉斐爾提醒,這一切都是虛構的畫面,他并不會因為這些溫馨的假象而認為斯塔爾特能夠被原諒。
這里的一切,是斯塔爾特在彌補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他在意的并不是親情或者愛。
相深吸一口氣,或許是因為猜謎猜久了,他居然瞬間就理解了拉斐爾的意思。
這個幻境里,斯塔爾特想要的其實并不是母親和老師的愛,而是他潛意識里認為,世界就應該圍著他轉。所以他在幻境中將這些角色原本傾注于迪特瑞爾的善意轉移給了自己,但他營造出來的假象并不能改變一切。
如果他真的在意所謂的親情,又怎么會不斷的針對母親即便是失去性命也一定要生下來的弟弟?
相抿了抿唇,只覺得背上發寒,如果是迪特瑞爾在這里,他會不會真的心軟?
答案是有可能的,因為迪特瑞爾才是真正渴望愛意的孩子。
這或許是斯塔爾特內心的幻想,也有可能是斯塔爾特專門制作給迪特瑞爾的陷阱。
可惜,相不是迪特瑞爾,他從未對斯塔爾特產生過兄弟之情。相已經有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而斯塔爾特試圖殺死他。
幻境并沒有繼續下去,而是隨著拉斐爾的消散漸漸破碎。
所以我剛剛是在共情個什么鬼?相抬手在自己的頭發上胡亂的抓了一把。
四周的一切已經消失了,相的面前有一道巨大的法陣,他此時一只腳正站在法陣的邊緣,法陣正在源源不斷的運轉,一道光柱自法陣中央穿透過上方的石壁。
相的目光落在那道光柱上,他只覺得那道光柱十分的眼熟。
這里應該是存放碎片的那個大廣場的正下方,只不過相是通過傳送門下來的。
臥槽,一層接一層是吧?疊疊樂是吧?
這年頭的設計師雖然不像遠古游戲里設計的那樣,打怪都在什么什么塔里打,但是他們這種建筑構造真的不是在建塔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