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懶放蕩地笑了:“我們也是路過,正好碰到你,順手料理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再說了,你當日曾經受過我父親恩惠,浸泡一鍋好藥,想必內里的東西,也比旁人要來的有效。我找人瞧了,我的這心病,需要十四條亡魂來填住,仔細算一算,你應該就是第十四個。想想還真的是緣分啊,看來你的心臟,是我父親給我留下來的寶藏,吃了之后,我便能夠好一點兒了。”
這狠話撂完,自然是要上前動手了,光頭佬朱建龍身為一社之主,自然不會擼著袖子上前來拿我,而楊小懶也沒有那個意思,于是動手的是那個叫做奪命快刀景辰的家伙。
我的右手拿著小寶劍,左手偷偷摸摸地伸到了懷中去,想要捏破風符,趕緊跑路,然而剛剛一有動作,楊小懶便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李道子的符箓了?不過你真的不要浪費了,在老朱的面前,一切把戲都是白費,你還是拿出那天將范供奉撕成碎片的本事來吧,要不然,分分鐘就得死在這兒。”
楊小懶的警告輕描淡寫,但是我卻曉得她在這一點上面,是不會騙我的——李道子的符袋,曾經一直都在她的手里,我到底有什么底牌,她也最是清楚不過。
那奪命快刀已經一步一步地逼近上來,剛才光頭佬所說的是干掉我,而不是將我擄走,這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將近絕望的情緒,就好像是當初狼牙山五壯士瞧見漫山遍野的敵軍,洶涌而上的感覺。我握在劍柄之上的手緊了緊,一咬牙,想著這回可能是沒命了,不過我就算是要死,也得拼一拼,看能不能拉兩人下水才行。這般想著,當那刀手持刀而上,簡潔明了地一刀斬來的時候,我身子猛然一動,接著朝著旁邊閃開,揮手刺了過去。
我這一劍,直刺那人的胸口,然而就在我剛剛出劍的那一剎那,對方手中的刀便如同一道閃電,朝著我的手腕斬來。
這一刀,一點兒拖泥帶水的停滯都沒有,果斷而堅決,充滿了肅殺之意。
對方是一個絕對的冷血殺手。
就在刀鋒即將要把我的手臂給斬斷下來的時候,萬分危急之時,我總算是收回了手,避開了這一刀,然而那刀鋒之上所帶著的勁風,卻是將我半只手的氣血都封得發麻,無法流暢。僅僅一招,我便是處于了下風,然而到了此刻,我卻也終于放下了生死之間的恐懼,回憶起當初與法螺道場、范英杰等人拼死博斗的場景,感覺一雙眼睛開始發亮,竟然也將這快刀給生生地接了下來,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卻也成了僵持之勢。
這時間一久,朱建龍本來摟著楊小懶腰間的手也放開了,摸了摸鼻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不錯啊,竟然能夠跟我的貼身護衛斗上這么幾個回合,這回我倒是相信了,楊大侉子和王斌他們,砸在你的手上,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這話兒是在夸我,然而聽到了奪命快刀景辰的耳中,卻是自家領導在述說對他的不滿,心中一緊,手上的刀勢卻又加急了幾分。
我本來就是在拼死逃避景辰的快刀奪命,早就已經狼狽不堪,難以應付了,沒想到他陡然間又快了幾分,很快我就被一道疾鋒斬到,左臂之上,一道血口飛揚,火辣辣的傷口一瞬間綻放,我一個踉蹌倒開,而那奪命快刀騰空而起,手中彎刀旋轉,眼看著就要將我這大號頭顱從脖子上面取下來了,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金星閃耀,“叮”的一聲炸響,那快刀中途停止,接著景辰一個翻身,當再次站到地上的時候,拿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好幾下。
我瞧見朱建龍和楊小懶的目光都朝著我身后的墻頭看去,于是我也跟著瞧去,卻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立于上頭。
朱建龍的臉上依然留著微笑,拱手,不過語氣卻是客氣了很多:“集云社在此辦事,這位朋友若是方便,還請務必給我們一個面子,現在離開,當做什么也沒有看到。如此,以后我集云社必有回報。”這光頭佬先禮后兵,然而那個高大的身影縱身一躍,停在了我的身邊,微微笑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話兒說得是沒錯,不過你們要殺的這個人,以前是跟我混的,眼看著他就要喪命于刀下,我怎么忍心袖手旁觀呢?”
來人如此不識趣,朱建龍的眉頭都揚了起來,冷冷說道:“聽閣下的口氣,倒是六扇門的人,未曾請教?”
那人客客氣氣地拱手說道:“龍虎山,李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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