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因為口不能,所以話特別的少,不過對我卻并不隱瞞,他告訴我,說這幾日趕路過程中,他一直都在琢磨趕神棍的用處,發現此物能夠驅趕山魅神物,不過也看對象,倘若對方怯于威勢,倒也能行,若是不怕,反而會招惹禍害。
當然,這法子并不成熟,他也在摸索之中,剛才也是被逼得沒有了法子,方才會貿然使用——所幸有效,不然真的就要死在那兒了。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說的就是我們,我當下也是顧不得一身腌臜,趕忙爬起身來,確定了一下方向,然后就要準備離開,然而努爾卻沒有動身,而是不斷地動著耳朵。我疑惑不解,問他道:“怎么了?趕緊走啊!”
努爾的目光卻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低聲說道:“二蛋,你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經他提醒,我這時才曉得側耳傾聽,果然從那個方向有傳來刀劍對拼的錚然之音。我有些猶豫了,問他道:“那我們怎么辦?是過去看看,還是直接往北離開?”
努爾又聽了幾秒鐘,眉頭皺了起來,不確定地說道:“不對,我好像聽到了忠哥的聲音。”努爾和我一樣,在巫山學校時候曾經與蕭大炮同宿同寢,承蒙他多多照顧,感情十分深厚,待他一說出這話兒來,我們兩個便沒有片刻猶豫,而是扭身直奔而走。
相隔不遠,所以我們來得很快,在一片洼地附近,我們瞧見了交戰的雙方,那十幾個身形瘦弱、身穿黑袍的安南猴子自不必,有一個兇猛若張飛的漢子,提著一把闊劍橫沖直撞,卻正是句容蕭大炮。
這交手的雙方力數量有些懸殊,對方十四五個黑袍漢子,而我方則除了蕭大炮,認識的還有張世界那個國術高手,另外則只有三個身手只能算是馬馬虎虎的家伙在撐場面,至于其他的,則不知道是落下了,還是給人撂倒在地。
蕭大炮一馬當先,無人可擋,然而安南人卻十分有戰斗經驗,派了六人纏住他,敵強我軟,根本不與他正面沖突,另外八個身手明顯高出一個檔次的家伙則一直壓著張世界等人,優勢占盡。眼看著同伴險象環生,蕭大炮倒也是曉得中計,想要撤回來,卻不曾想對方也是久經沙場之輩,既然下了套,讓他鉆進來,怎么可能放其離開呢?于是蕭大炮戰得不快,頓時就哇哇大叫起來。
安南人按部就班地將埋伏圈收攏,一點一點,冷笑地看著放聲吶喊的蕭大炮,以為馬上就能夠建功立業了。
他們以為蕭大炮不滿的吶喊只不過是軟弱的表現,然而卻不知道引來了兩個滿腔怒火的殺神。
我和努爾沖到洼地附近,瞧見自己人被欺負得節節敗退,幾乎沒有一點兒停留,便從側面快速直插對方的陣型之中。努爾棍長,自然是一馬當先,這巫門棍郎自小習得就是以一敵多的戰地棍法,有了趕神殺威棍這傳奇之物后,更是兇危莫名,如虎添翼,陡然間掀起一場棍影暴風,一時間棍子與皮肉之間交疊而出的啪啪之聲,驟然響起來,立刻就有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下去。
努爾一招建功,我卻也不甘示弱,這些日子一來,要么就是像老鼠一般東躲西藏,要么就是和那些遠遠超出我們的大拿而戰,憋屈死我了,此刻瞧見這些與我們相差不多的安南黑袍,我一劍再手,雖然不如努爾那般棍打一片,但是卻也是一招突出,招招致命。
我一肚子的火氣,殺人自然不會手軟,趁著這陡然殺出,敵人慌亂之機,一連捅翻了兩人,旁邊的張世界這才反應過來,朝著我驚喜地大聲喊道:“陳二蛋?你還活著?”
“老子活得好好的,你娃別咒我死!”
敵人終究還是占據優勢地位,我也沒有來得及跟張世界多套交情,跟面前一個黑袍人交手兩下,感覺對方手段十分毒辣,顯然是殺過人、見過血的扎手角色,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咬嘴唇,鮮血流入喉嚨,右眼之上的那顆符文立刻浮現,順著指引,我再次兇猛而上,小寶劍險之又險,與其貼身纏斗,就兩下,一劍扎進了那人的心窩子里,使勁兒一扭,那人的內臟便被攪成了碎肉,滑落倒地。
我一上來便連殺三人,而努爾更是憑著一根棍子將其余等人全數牽制住,張世界等四人頓時間就士氣大振,洶涌上前,將敵人給打得連連后退。
噗!
就在我從那人的胸口拔出小寶劍的時候,努爾驟然出棍一捅,安南一方為首之人頭部中招,堅硬的腦袋竟然被這趕神棍給生生捅破,大半的頭蓋骨被掀了開來,腦花四濺。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