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大宅的清晨,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給客廳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凝重的氣氛被暫時沖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溫馨。
那個從魔窟里被救出的小女孩,此刻正坐在柔軟的地毯上。
柳如雪給她洗了澡,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粉色小裙子,襯得她的小臉愈發蒼白。
“小妹妹,你看,這是大老虎,嗷嗚——”柳如霜正趴在地上,齜牙咧嘴地學著老虎叫,手里還拿著一個布偶,試圖逗女孩開心。
女孩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我叫柳如霜,你叫什么名字呀?”柳如霜再接再厲。
女孩不說話,只是抱著膝蓋,像一只受驚的鳥。
“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柳如霜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睛一亮,“看你總是在想事情,就叫‘念念’好不好?柳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
她把自己的姓也給安上了。
柳如雪在一旁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卻也沒阻止。
有個名字,總歸是好的。
葉凡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陽光照在柳如雪溫柔的側臉上,她正輕聲對念念說著什么,而柳如霜和孫小梅則像個小丑一樣,用盡渾身解數想博得孩子的關注。
這就是他要守護的人間。
為了這份安寧,哪怕掀翻整個世界,又何妨。
……
京城一家秘密安全屋。
這里比“普羅米修斯”的實驗室還要壓抑,墻壁是吸音的深灰色,沒有一扇窗戶。
s博士查羅恩被綁在一張特制的金屬椅上,曾經那身一絲不茍的西裝早已被扒下,換上了一件灰色的囚服。
他的精神防線在目睹自己的“神國”化為灰燼后已經崩潰,但屬于科學瘋子的那份偏執,卻讓他依舊嘴硬。
“你殺了我吧。”查羅恩聲音嘶啞,眼神怨毒,“你們這些凡人,永遠也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
秦武沒有理他,只是在他面前,打開了一臺便攜式投影儀。
屏幕上,出現的并非血腥的刑訊場面,而是一個頂級的生物實驗室。
幾個白發蒼蒼的,來自華夏科學院的國寶級院士,正戴著老花鏡,圍著從“創世紀”主機里下載的數據,激烈地討論著。
“這個基因片段的剪輯思路,真是鬼才!可惜,走錯了路!”
“你看這里,他試圖用x-7號催化劑強行穩定端粒結構,簡直是瘋了!這是在透支生命,而不是延長生命!”
“把他的理論模型推翻,我們從這個節點重新構建,也許……也許能找到真正解決神經元衰變的鑰匙!”
查羅恩的眼睛,瞬間紅了。
這比任何酷刑都讓他痛苦。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藝術”,被一群在他眼里的“老古董”肆意批判、解構、推翻。
他們用著他的理論,去走一條他嗤之以鼻的“正途”。
這是否定!是踐踏!是對他身為“神”的褻瀆!
“不!住手!你們這群蠢貨!你們在玷污我的作品!”查羅恩瘋狂地掙扎起來,金屬椅子被他撞得哐當作響。
秦武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
“現在,想聊聊了嗎?”秦武的笑容,在查羅恩眼里比魔鬼還可怕,“比如,‘長生’計劃的真正目的。再比如,‘青龍’,喜歡待在哪座‘靜心園’里?”
……
三天后,葉凡的手機,在一個加密頻道里,安靜地響起。
電話那頭,是老爺子蒼老而凝重的聲音。
“小子,你這次捅的,不是馬蜂窩,是天。”
葉凡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靜心園’,不止一個。在京城,在港島,在蘇黎世,在北美……只要有華人頂尖世家聚集的地方,都有‘靜心園’。它不是一個地名,是一個頂級的私人會所,一個由幾個最古老的家族共同掌控的,權力的象征。你想查的那座,在京城西郊,占地三百畝,尋常人,連靠近它的資格都沒有。”
葉凡的眼神,沉了下去。
“那‘青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