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華韻”工坊,燈火璀璨,恍如白晝。
經過改造的秀場,比上次發布會更添了幾分莊重與奢華。
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香檳的醇香和新鮮花卉的芬芳,衣著光鮮的賓客們端著酒杯,三三兩兩地低聲交談,目光卻不時地瞟向門口,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這場名為“慈善”的拍賣會,更像一個角斗場。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主角,不是那三件神秘的拍賣品,而是葉凡與龍家之間,那場已經擺在臺面上的戰爭。
霍振南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臉上的笑容比誰都燦爛,仿佛“華韻”已經成了世界第一品牌。
只有湊近了,才能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跟秦武嘀咕:“他娘的,我這心怎么跳得跟打鼓似的?葉凡老弟到底怎么想的,把龍傲那尊大佛都給引來了。”
秦武端著杯酒,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全場,聞哼了一聲:“怕什么?佛來了,咱們就讓他拜一拜。”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結伴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都頭發梳得油光锃亮,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臉上還掛著標準的、甚至有些用力的笑容。
正是錢四海那群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的“慈善家”。
他們一出現,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許多認識他們的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那不是錢四海嗎?聽說他最近資金鏈斷了,怎么還有心情來這?”
“還有周老板,他不是躲債去了嗎?你看他那臉白的,跟刷了層膩子似的。”
“他們怎么都聚到一塊兒了?一個個笑得比哭還難看。”
柳如霜嘴里塞著一塊小蛋糕,含糊不清地對柳如雪說:“姐,你看那群人,走路腿都打哆嗦,跟要去上墳一樣,怎么還笑得出來?好奇怪哦。”
錢四海聽到了周圍的議論,感覺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能怎么辦?
他身后不遠處,秦武手下那幾個煞神,正用“和善”的目光,親切地“關懷”著他們。
他只能笑,還得笑得開心,笑得像個慷慨解囊的善人。
他走到一個熟人面前,強行擠出一個熱情的笑容:“王總,你也來了?今晚可是個好日子啊!為慈善事業做貢獻,我老錢,義不容辭!”
那位王總看著錢四海眼里的血絲和他那不自然的笑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干笑道:“錢老板……真是高風亮節。”
就在這詭異而又滑稽的氣氛中,全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門口,龍傲在一身黑衣的龍七和數名保鏢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他依舊穿著那身素雅的白色唐裝,面容儒雅,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一出現,仿佛整個會場的光線都被他吸了過去,那股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氣場,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窒息。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穿過人群,直接落在了正站在角落里,給念念整理小裙子的葉凡身上。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碰撞。
柳如霜嚇得把剩下半塊蛋糕都塞進了嘴里,躲到柳如雪身后,小聲嘀咕:“姐,這老頭誰啊?看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比我們家以前那個兇房東還嚇人。”
龍傲邁步,朝著葉凡走來。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錢四海等一眾“慈善家”,在看到龍傲的瞬間,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有人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被旁邊秦武的手下不著痕跡地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
恐懼,是無法掩飾的。
龍傲走到了葉凡面前,停下腳步。
他看了一眼被葉凡護在身后的念念,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隨即又恢復了古井無波。
“葉先生,好大的手筆。”龍傲開口,聲音溫潤,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審視,“一場拍賣會,竟能請動京城這么多樂善好施之士,龍某佩服。”
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錢四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