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恍然,想到自已之前種種,覺得如實如此。
莫非,不知不覺間,自已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帝王術,乃是心術。心術在于用,用于察人,用于御人。”趙驚鴻緩緩道:“而儒家之術,在于愚民。不止儒家,法家、道家……在帝王術方面,他們都主張愚民。而道家傳播的思想,在于悟道,而悟道,乃帝王之術。儒家思想,則在于控制百姓。仁義禮智信,讓百姓更好掌控。”
“他們結合起來,便是儒家捏肋,法家鎖喉,道家困心。”
“你學儒家,應該學如何利用儒家思想去掌控天下百姓,讓百姓溫順,讓百姓如何聽從于你的安排,感恩皇恩浩蕩。”
“你學法家,應當學法家如何利用司法掌控天下,讓士農工商皆進入法家的規則之中,不敢逾越。”
“你學道家,應當學道家的天人之術,于天地之眼觀看世間,而非被道家的理論困惑于心。”
趙驚鴻看向扶蘇,“你覺得,你學錯了嗎?”
扶蘇聽到這番論,宛若醍醐灌頂。
原來,他所學,乃是給百姓所用之術,而非他作為君王應該學習的東西。
所以,他從未學著以一個帝王的角色去看待天下人,去看待天下學說。
如此,他確實被困其中了。
當即,扶蘇拱手對趙驚鴻道:“大哥所,讓扶蘇醍醐灌頂,扶蘇拜謝!”
趙驚鴻擺了擺手,“隨口一說,你現在已經明白差不多了。你也莫要學你父皇,每日處理奏折,很多東西沒必要你來親自處理,若整日與那些奏折為伴,你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思考,很多事情你就想不明白,就很難有長進。那些奏折,交由別人去辦啊,比如張良,他就沒多少事兒。”
張良頓時急了,“大哥,我每日需要處理的政務可不少!”
“哪呢?我怎么沒看見?”趙驚鴻對張良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
扶蘇恍然,“對啊!朕處理的那些奏折之中,許多皆為瑣事,如此瑣事,何必由朕親自處理!”
說著,扶蘇看向張良。
張良頓時急了,“二哥……”
“三弟!”扶蘇伸手拉著張良,“你為丞相,自當為朕分憂,且能者多勞,你有如此才能,豈能埋沒?更何況,你家世代皆為丞相,從小就接觸朝政,處理這些自當是得心應手,以后就拜托三弟了!”
張良:“……”
“我想拒絕行嗎?”張良郁悶地看著扶蘇。
扶蘇微微一笑,問:“你覺得呢?”
趙驚鴻在一旁道:“拒絕可以,沒問題的!”
“真的?”張良心中一喜。
扶蘇則是滿臉郁悶。
大哥怎么拆臺呢?
趙驚鴻點頭:“真的,你二哥給你安排的任務你可以拒絕,但是皇帝給你安排的任務你拒絕不了,現在拒絕了,明天扶蘇就給下一道旨意,你可以試試抗旨。”
張良:“……”
多陰險呢!
呵忒!
算是看透你了!
張良只能郁悶道:“那臣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后若是陛下覺得不需要親自處理的奏折,可交由臣弟,由臣弟來處理。”
趙驚鴻在一旁道:“那為什么不先由你篩查一遍,覺得你無法處理,需要扶蘇親自處理的奏折,再交由扶蘇呢?”
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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