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非回圖書室后就迅速完成今天的清點工作。做完后,他徑直走到放置那本《北部盧恩指津》的書架旁,將其抽出來,對著書本索引符文的內容。
北部盧恩一共二十四枚,在舊大陸北部,這二十四枚符文又叫做弗薩克。據本書作者所,這曾是某位不朽神王挖掉自己的左眼后,才得以窺見的秘密。
k將這秘密贈予人類,人類正是使用這些符文為媒介,才終于開始嘗試接觸靈性。
北部盧恩是最初的符文,后續的象形和楔形符文都是在其基礎上進行演化。
飾非瞄了眼書的扉頁,作者叫阿里?穆罕默德,這是個有著明顯南大陸風格的名字。
南大陸與舊大陸最南端接壤,和聯邦隔海相望,終年氣候炎熱。出生在這種地方的作者,卻對北部舊大陸冰天雪地里誕生的符文歷史頗有研究,實在讓人覺得奇妙。
當然,本書介紹的也并非只有北部盧恩,對西奈半島使用的楔形符文和南大陸的象形符文以及梵文也都有涉獵和介紹。
也難怪鬼谷子會推薦這本書作為教材,對飾非這種新手而,了解足夠多的符文比在一種符文里精心鉆研作用顯然更大。
靈媒煉制中,富有特性的材料是一切的根源。構筑的陣法則是引導特性流動的通路。而符文,就是通路上的轉向燈,只有用正確符文引導特性流向正確位置,才能讓靈媒發揮預想作用。
符文要是用錯了,特性表現形式會出現差錯,甚至失控!
失控……詛咒……飾非想到先前鬼谷子說的那東西,腦海中同時閃過黑裙小姐的所作所為。
毋庸置疑,詛咒威力呈現壓倒性的優勢,但存在一個致命的問題,奇術師該如何控制好詛咒要付出的代價。
就連鬼谷子那樣的人都因為詛咒而撕裂了半張臉,那自己呢?
飾非用指尖感受自己皮膚的紋理。然后,他嘆了口氣,將一頁上的幾枚符文畫法全部記在腦子里后,才將書放回書架上。
時間還長,如鬼谷子所說,現在想這些東西,還太早了。
“北部盧恩?原來監獄里還有這樣的書呀。“正思考著,身旁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飾非全身緊繃,立刻想戴上手套。
他對這種意料外的狀況一直很警惕,但他瞄了一眼手腕上的靈擺,卻發現,靈擺沒有反應,這代表,他暫時很安全。
他這才向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然后,他看見一身夾克外套,還戴著一頂紅色貝雷帽的女孩。
女孩舉著相機,伴隨咔擦一聲,她再次拍下飾非的照片。然后,她歪起腦袋,對飾非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
“我打擾到你了?“聲音清澈,任誰見了,都興不起生氣的意思。
這是天生的優勢,是一種犯規行為。飾非皺起眉頭,然后,他將手從書架上抽離。
“侵犯肖像可以提起訴訟,長官。“
“你叫我長官?唔,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唉,顯的我很老。“
女孩連忙搖頭,連帶頭上的貝雷帽也跟著一起晃動。她向前跳兩步,越發靠近飾非。
“我叫愛麗絲,愛麗絲?伊莎貝爾,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哦!當然,畢竟初次見面,后面還要加上小姐兩個字!”
“你叫什么名字?”
雖然這樣說道,但女孩已經瞟到飾非囚服胸口的名牌。東國人的名字在用哥倫比亞語拼寫時往往只標注音譯。所以,女孩嘗試拼寫,但讀的很吃力。
“叫我飾非就行。”飾非用手遮掉名牌上的姓,四個字的音節拼寫太長,簡化為兩個字后就簡單多了。小紅帽表情一下就舒展開,跟著重復一遍。
“沒問題,飾非先生!”
女孩說完,沒等飾非回答就再次靠近,她再次將那本已經放回書架的《北部盧恩指津》抽出來,煞有介事地翻看。
“在監獄里你靠這個打發時間?”
“不然呢?難道和獄警插科打諢?這里平常可沒有你這種漂亮女孩陪聊天。”
“嘿嘿,聽上去你和獄警們都很熟?”女孩又笑,一笑就會露出虎牙,這表情對男人很有殺傷力,但飾非裝作沒看見,反而后退一步,保持距離。
“監獄里的囚犯都需要一些自保手段,獄警確實是不錯的靠山。”
“理解理解,大家都不容易。”女孩大度說道,她快速瀏覽完手中的書,又將其重新放回書架。
伸了個懶腰,這動作將她完美的身材襯托的明顯。
“我只是看見這本書覺得很懷念,所以沒忍住過來打招呼。”
“我祖母也喜歡研究這些,她的臥室里,全是這種記錄符文的書。我還小的時候,她還想把這些東西教給我,就好像,這些符文真的蘊含不可思議的力量一樣。”
“當然我貪玩,就沒學進去,很傻對嗎?明明,也就是些騙小孩的東西。”女孩無奈地笑。
“老一輩人有自己的信仰,就像新時代的年輕人總是篤信科技。兩者本置一樣。”飾非回了個微笑,答案模棱兩可。
奇術,術士,幻想生物,這些東西在當今時代隱藏在帷幕后。對一般人來說,不知道這些東西才是正常的。
飾非一腳踏進那個世界中,但眼前這女孩并不是。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見的還是世界表層的光鮮亮麗。
“我不這么覺得,航天飛機,相機,百老匯的霓虹,這些東西看得見,摸得著,不像這符文,虛無縹緲。”
女孩反駁道,飾非笑而不語。有些問題,再怎么爭論都不會有答案。
但女孩見飾非不接話,卻讓話鋒一轉,她的表情瞬間就變的狡黠起來。
“你在學習這些符文,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也想把什么東西寄托在這種虛無的信仰上?”
“在監獄過的不愉快,所以,想從其他地方得到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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