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最先上前,擋在了裴驚絮面前。
人群中,一壯漢推搡開眾人,站了出來。
“妖女!你究竟是何居心,居然在粥里下藥!”
沈千帆皺了皺眉,聲音冷沉:“這位小哥,話可不能亂說。”
“哼,亂說?”壯漢冷哼一聲,指著不遠處躺在陰涼下吐白沫的男子,高聲道,“我兄弟就是喝了這個妖女派的粥水,現在昏迷不醒,怎么是亂說!”
沈千帆身后,裴驚絮微微挑眉。
她果然沒記錯。
前世也有這段劇情。
當時因為是沈千帆派人搶來了她的糧食,所以那些糧商將怨氣都發泄在了沈千帆身上。
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陷害沈千帆,說沈千帆給他們的粥水里下了毒。
——其實這只是那些糧商派人混跡在難民陣營中,想要讓流民害怕忌憚沈千帆的手段而已!
這一世,因為她“自愿”低價賣出了這些糧食,所以那些陷害便輪到她了。
裴驚絮咬唇輕聲:“我、我沒有下毒!”
“還敢說你沒有!那你說我兄弟為何會這樣!?他今日可只吃了你這一碗粥!”
一群難民聞,瞪大了眼睛,手中端著那碗粥水,臉色蒼白,議論紛紛。
沈千帆沉聲:“先讓我看看這位兄弟的情況。”
說著,沈千帆與裴驚絮跟著那壯漢紛紛向前,來到了“中毒”的男子面前。
男子口吐白沫,眼珠翻白,渾身抽搐著,看上去情況很差。
沈千帆皺了皺眉,吩咐一旁的侍衛:“去請大夫。”
“哎哎哎!別跑啊!”
那壯漢見侍衛要走,急忙上前幾步,將人攔了下來。
“現在我兄弟都快不行了,你們可是要趁機逃跑!?”
沈千帆輕笑一聲:“在下只是派人去請大夫來給這位兄弟醫治,你既然這么擔心他,難道不應該讓大夫來診治嗎?”
“我才不管那些!”那壯漢拖延著時間,“這個妖女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粥里下毒!讓她賠錢!給我兄弟磕頭道歉!”
一旁的難民也將人圍了起來,看著裴驚絮的神情變了變。
“真的假的……這位女菩薩真的在粥水里下毒了?”
“誰知道呢,我看著這姑娘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
“呵,你們不是京城人士都不知道,這個裴氏的名聲,在長安城可是壞透了!”
“是啊是啊,容家二郎就是因為娶了她,才死在戰場上的,這個女人哪里是什么菩薩,分明就是個災星!”
“竟然是這樣!”
“哎喲,那這粥咱們可喝不得呀!若是也如這位小兄弟一般,豈不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人群中也混進了糧商的人,將裴驚絮在京城的那些“污名”全都搬了出來。
沈千帆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繼續對壯漢道:“小哥不如先讓我的人去請大夫,等大夫看過了,再做定奪。”
“你別跟我說這些,我一個粗人,聽不懂!”那壯漢高聲,“我現在就要這個妖女賠錢,要她給我兄弟磕頭!”
擺明了是想要耍無賴。
裴驚絮因為提前猜到了劇情,所以一早就去讓紅藥去請大夫了,如今應該也快到了。
這人不敢讓大夫診治,分明就是心虛。
沈千帆瞇了瞇眼睛。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這些流民,不能再進一步加劇事端。
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之人告去了父皇面前,那他這幾天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