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拖著受傷且疲憊的身體,在南京城錯綜復雜的小巷中穿行。
剛剛新垣結衣的出現就像一場夢,胡天佑在這一瞬間不敢相信她所做的一切。
但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和殘留的疼痛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新垣結衣臨走前說的話始終縈繞在他腦海里。
這個女人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總是讓胡天佑欲罷不能!
天空烏云密布,雨水開始落下,打濕了他的衣襟,混合著傷口滲出的血跡,在青石板上留下淡淡的紅痕。
范妮娜的住宅位于法租界邊緣的一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
胡天佑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沒有被跟蹤后,才用特定的節奏敲響了后門。
門開了一條縫,范妮娜警惕的臉出現在門后。
看到渾身是血的胡天佑,她灰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冷了下來。
“你終于知道回來了。”她的聲音比南京的夜雨還要冷,“快進來。”
胡天佑閃身進屋,立刻察覺到氣氛不對。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一支蠟燭在桌上搖曳。
范妮娜的右手始終放在腰間,那里別著一把勃朗寧手槍。
胡天佑看著范妮娜略顯慌張的臉龐,急忙向地下室跑去。
胡天佑環顧四周,地下室的門敞開著,里面空無一人。
“武藤蘭呢?”胡天佑返回屋中質問道。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范妮娜靠在桌邊,燭光在她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你離開后不到一小時,她就不見了。”
“什么?”胡天佑猛地轉身,“她受了那么重的傷,怎么可能自己離開?”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范妮娜冷笑一聲,“或許你該解釋一下,為什么帶一個日本特高課的特務來我們這里!”
胡天佑感到一陣煩躁:“我說過了,她是反戰同盟的成員,掌握著重要情報……”
“情報?”范妮娜打斷他,“什么情報值得你違反組織紀律?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對我們有多重要?現在因為你的擅自行動,它可能已經暴露了!”
“我判斷她值得我們信任!”胡天佑提高了聲音,“而且她提到了‘穿山甲’……”
“夠了!”范妮娜猛地拍桌,“你私自去見新垣結衣差點丟掉性命,又帶個日本女人來這里,現在還想用‘穿山甲’當借口?”
胡天佑瞇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差點丟掉性命?”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范妮娜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即恢復了冷靜:“看你身上的傷就知道了,你難道沒有遇到危險嗎?”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胡天佑心中的疑慮卻更深了。
他走近一步,直視范妮娜的眼睛:“我現在需要向組織匯報情況。”
“不必了。”范妮娜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我已經把情況匯報給了上級,鑒于你的違紀行為,組織決定暫停你的一切行動,等待調查。”
胡天佑接過文件,借著燭光快速瀏覽。
確實是組織的正式命令,但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這份命令是誰傳達給你的?”他緩緩問道。
“當然是上級。”范妮娜移開視線,“你現在的任務是立刻轉移到另一個備用的聯絡點,不得與任何人聯系。”
胡天佑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范妮娜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有意思,我剛剛從新垣結衣那里得知‘穿山甲’是我們內部的高層,回來就收到暫停行動的指令,你說,這是巧合嗎?”
“你什么意思?”范妮娜的手按在了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