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驛使抬起頭,看了一眼那邊空蕩蕩的桌子。
眼神中有一抹悲傷,抹去額頭的汗水道:
“我來吧。”
林魂來到桌子前,那筆墨紙硯還是之前那個老學究所用。
毛筆桿都磨得有些老舊了。
“敢問之前這里有一名老先生,他……”
“不幸死于大災變之中,已經在城外燒了。哎,他是我的文字啟蒙老師,享年六十七歲,未曾壽終,橫死東荒。”
那驛使磨墨,低著頭有眼淚落在桌子上。
老學究果然死于大災變。
“寫去哪里?”
“虞都鎮詭司天牢癸區白卒,趙頭收。”
“潤筆費一貫銅錢。”
“可。”
“你說我寫。”
“好。趙叔,我僥幸從大災變中活了下來,勿念。”
林魂說完這些低下了頭。
他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了。
“還有嗎?”
林魂低著頭,思索良久,久久未語。
那驛使看著眼前這個雙眼已瞎的少年,被林魂身上的情緒感染。
他握著啟蒙老師的毛筆,就如能感受到老師的溫度。
驛使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當夜大災變,我恰好出城送信僥幸逃過一劫。否則今日也不會安坐老師的位置。哎,一切都是命。”
“你可能看不見,如今驛站里堆積了幾萬封來信,都是關心掛念親人的問候。”
“活下去的人已經取走了信,剩下的幾萬封信再也沒人取了,再也不能回復了。都死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