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似是毫不在意她疼不疼,捏著她下巴,瞇眸,“我問你,你有沒有在家里看到一串檀木手串?”
一句話,讓何書意如墜冰窟,仿佛剛剛的那些親昵都是錯覺。
“說話。”陸聞州冷聲,“有沒有看到那串手串?那對我很重要。”
很重要。
何書意心口驀的抽痛了下。溫辭送的手串就這么重要,她親手織的毛衣就廉價的像垃圾被他說丟就丟。
“沒有……”何書意白著臉,下意識說出這句話。
陸聞州指腹抬了抬她下巴,嗓音低沉,“真的?”
何書意心口顫動,心慌的不敢看他眼睛,“沒有,如果有的話,我第一時間就交給你了呀……我對你從來都沒有隱瞞,這點,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真的沒看到……”
陸聞州半信半疑,漸漸松了手,何書意卸了力般靠在墻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既然沒看到手串,你可以走了。”
男人理了理微亂的袖口,頭也不抬的說,接著便要離開。
當真是一點不留情。
何書意白著臉愣了足足五秒,才可笑的明白——
陸聞州跟她見面,就是為了找到溫辭的那串手串,壓根不是想見她而見她,跟她滿腔的期待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冷漠又決絕。
那她算什么?
她為了見他,臉都不要了,就想跟他多待一會……
何書意委屈的想哭,用力抱住男人的后腰,“你別走,陪我一會兒……就一會行嗎?我保證,這些天都不打擾你了,也不會讓溫經理懷疑……”
“我真的很想你,嗚嗚……”
陸聞州聽著她委屈的聲音,心里一點波瀾沒有。
他想到的是溫辭這會兒一個人在樓上待著,要是陸夫人再找她麻煩,她受委屈了該怎么辦?
她一哭,一委屈,他心都疼。
“聞州哥,你陪陪我……”何書意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
陸聞州反手包裹住她,似是嘆了口氣,轉過身,抬手幫她擦拭去臉上的淚,“別哭了,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全,哭了該發炎了,怎么?想當只小花貓?”
男人低沉的聲音近在耳畔,掌心粗糙又溫熱,何書意潮濕的心似乎都明朗了些,輕輕點頭,又搖搖頭。
陸聞州笑了下,最后從包里的皮夾里拿出一張卡給她,“密碼你知道,今天你受委屈了,等過些日子,我再去看你。”
“乖,聽話,回去吧。”
男人大手揉了下她腦袋,再沒多留,轉身走了。
何書意想挽留,最后還是硬生生止住了,不然就是不識趣了……
周圍安靜的只能聽到風聲。
何書意僵硬的低下頭,看著手里那張卡,屈辱的紅了眼眶,終于還是哭了出來。
是啊,對陸聞州來說,她從來都是可以用錢打發的人。
而溫辭,他不會舍得那么對她的,不會舍得溫情后甩她一張卡,更不會扇她巴掌欺負她。
他會哄她,陪她,屈尊降貴給她做飯菜……
而她,只能換來一張冷冰冰的卡,像個妓一樣。
何書意掩面痛哭。
可她接近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錢啊!
……
這邊,一樓大廳。
溫辭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掩飾滿臉的狼狽,就迎面碰到了陸夫人。
她不想跟她說半個字,側身躲開,朝另一個方向走。
“呵。”陸夫人呵笑,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溫辭如此狼狽的模樣呢。
“當年我就說過,我兒子不會栽在你一個人身上,你不聽。現在,自食惡果了吧?認清自己了吧?”
這話跟在溫辭心窩里扎刀子沒什么區別。
溫辭眼睛紅的要命,迷茫看著眼前虛無的空氣。
是啊,她怎么會不記得,當年陸聞州要娶她,陸夫人就跟她說他們不會有好結果,甩了一筆錢讓她滾。
多么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