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拿了一塊毛巾,疊成快墊在老太太輸液的手下,這樣會舒服一點。
他站在床頭自責的看著老人家,“抱歉奶奶,沒及時過來,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我上午就該陪著您……”
“抱歉,沒照顧好您。”
他歉疚低頭,“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
溫辭聽了,倏然攥緊了掌心,眼尾因為憤懣浮現出薄薄的猩紅。
每次他都是這樣……
給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有意思嗎!
這時,輪班的小護士去病房檢查,乍然看到陸聞州不由一愣,下意識說,“哎,這病房里不是個女人照看嗎?怎么……”
女人?
難道是……
陸聞州心臟忽然重重一跳,狂熱的躁動起來,他側身大步走向護士,雙目猩紅,迫切問,“哪個女人?她長什么樣,穿什么衣服,能給我形容一下嗎?”
護士看到他如此激動的模樣,下意識往后退卻的兩步,蒼白開口,“你,你別激動,我想想……”
“嗯,不著急,你慢慢想……”
陸聞州面龐克制的緊繃著,渾身的肌肉仿佛都在叫囂。
外面。
溫辭聽到護士的話,頓時慌亂起來,無措的左右徘徊。
可又有什么辦法嗎?
她萬萬沒想到,最后絆倒在這一步了……
眼見護士要說些什么。
溫辭身子一僵,臉都白了。
“我記得,她好像……”護士琢磨著。
男人眼眸里流露著迫切。
就在這時。
門口響起一道女聲,“你這記性,值夜班值糊涂了吧?你說的那個女人陪護的病人,是隔壁病房的。這個病房的病人壓根沒人陪,就老太太一個人……療養院那邊給她的子女打電話,都沒打通,哎,真是可憐啊。”
陸聞州一怔,聽到這話,心臟忽的抽疼了下。
護士注意到護士長遞來的眼神,瞬間了然,她佯裝走到門口看了眼門牌號,恍然道,“呀,確實是我看錯了……”說著,她歉意的看向陸聞州,“抱歉啊先生,誤會了……”
陸聞州遲鈍了半秒,才回過神,苦笑搖頭,“沒事。”
他就說嘛。
怎么可能會是溫辭……
如果是溫辭,她知道奶奶生病了,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陪老人家。
陸聞州眼神落寞。
溫辭舒了口氣,猜到那個護士八成是傅寒聲安排的人,她心中不由一暖。
可看到病房里陸聞州落寞的身影,她又不自覺被影響情緒,心中一陣煩悶……
叩叩叩!
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
陸聞州聞聲,幫老太太把拔了針的手放回被子里,隨后才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闔上門。
助理看到他出來,手朝身后的兩人一抬,上前說道,“陸總,按您的吩咐,找來的營養師和復健師……”
兩人聞,跟著禮貌喊了聲陸總。
陸聞州輕頷首,目光打量著兩人,叮囑道,“這些日子我奶奶就拜托兩位了,我不在的時候,有任何情況,及時跟我打電話。”
“好的陸總。”
“進去吧。”陸聞州淡聲。
這一幕盡數落在溫辭眼底,看著陸聞州耐心叮囑的模樣,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只覺得胸口悶的要命。
她真是不理解陸聞州為什么要這樣……
他那么愛何書意。
那就跟她、跟她家人徹底斷絕了所有關系,這樣對誰都好。
非得這么互相折磨。
累不累啊?
溫辭苦澀抿唇。
這時。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在廊道里響起。
溫辭心尖兒一顫,聽出這是陸聞州的鈴聲,是一段她喜歡的純音樂,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用這段音樂做鈴聲,說一聽到就會想起她。
她沒想到。
如今,他還在用……
溫辭痛苦皺眉,看著前方——
陸聞州從兜里掏出電話,似是聽到了不好的消息,眉宇輕皺,低聲說了句,“你們看好她,我現在就過去……”
說罷。
他簡單交代了句助理什么,便著急離開。
溫辭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眸都恍惚了一瞬。
看好她?
這個她大概是何書意吧……
她知道,他約莫是知道了何書意被打的事情,這才著急趕回去……
溫辭苦澀咬唇,低頭自嘲般呵笑了聲,眼睛都紅了。
看吧。
在陸聞州心里,何書意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她受傷了。
他就是能拋下手上的一切去找她……
哪怕是曾經的她,一個人生病吊水,陸聞州都不一定會推了手里的事情過來陪她。
可見她跟何書意壓根沒有可比性……
“女士,請問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不知不覺便輪到了她,護士臺的小護士溫聲詢問。
溫辭恍然回神,啞聲說了句抱歉,最后看了一眼老太太住的病房,里面營養師和復健師正照顧著她,她眼眸一暗,低頭轉身離開了。
“……”
這邊。
陸聞州走在廊道,不知怎么,心臟忽然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動,他難耐皺眉,停下腳步,下意識回頭看向護士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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