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心跳滯住,臉上的笑意也散了散。
“陸總好。”沈明月揚唇一笑,落落大方,轉而,她看向溫辭緊繃的背影,“陸夫人……”
陸聞州頷首示意,隔著距離,同古井無波的傅寒聲對視一眼后,他手臂勾著溫辭纖細的肩膀,讓她轉過身,笑著說,“小辭,打個招呼。”
溫辭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指尖無措捏緊,這是她緊張時的下意識動作,她兀自平靜了幾秒,才牽強撐起一抹笑,回頭沖兩人打招呼,“沈小姐……”
隨之。
目光撞進男人冷沉的眼眸里。
她心口還是克制不住的緊了緊,她抿唇,壓下笑意,禮貌稱呼,“傅總。”
傅總。
疏離又冷淡。
陸聞州笑了下,親昵摟著她肩膀。
傅寒聲面不改色看了她一眼,漠不關心,沒回應,更沒說別的,就好像,沒把他放在眼里。溫辭垂下眸,抿著唇瓣,心里鈍鈍的難受。
一時無。
周圍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僵硬。
沈明月把男人冷漠的態度看在眼里,心里頗為滿足,她挽緊了他的手臂,歉聲對溫辭說,“不好意思陸夫人,寒聲性格一直這樣,只對家里人熱絡,你別往心里去。”
家里人。
溫辭心里像是壓了塊石頭,她悶悶吸了口氣,看著兩人親昵相挽的手臂,點頭,“沒關系。”
傅寒聲眼眸極深,忽而扯了下唇角,一抹諷刺的弧度。
溫辭看在眼里,倉皇別開眼。
沈明月笑了笑,同她說,“上次我跟寒聲的事兒,在網上對你造成了一些困擾,等改天,我和寒聲請你和陸總吃飯。”
這個吃飯,顯然不止是吃飯。
溫辭聽她一口一句寒聲,親密的不得了,已經心力交瘁,一點都不想自虐的再跟他們一塊吃飯,下意識便要拒絕。
可余光忽然注意到什么。
她目光微頓,舌頭像是被貓叼走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沈明月挽著傅寒聲的那條纖白手腕上佩戴著的腕表,出了神,心臟那兒,像是被人鑿開一個窟窿,簌簌往外涌著鮮血。
那塊腕表是某品牌私人定制的。
排隊至少三年才能拿到貨。
她在傅寒聲的表柜里看到過一塊一模一樣的,而如今,沈明月竟然也有一塊這樣的表,這顯然不是巧合,這塊表,要么是兩人當初約好一同定制的,要么,就是傅寒聲讓她戴的。
溫辭蒼白的目光里,染了幾分晦澀……她記得前些日子,她跟傅寒聲去他那兒的時候,傅寒聲接了通工作電話,去了書房,讓她一個人先待一會兒,她百無聊賴,便去了他臥室,在衣帽間里看到了表柜,這塊表,當時就放在表柜的最中心位置。
儼然很特殊。
表盤里星月點綴,隱隱有細碎的光影劃過,漂亮的像一片星空。
這是她以前從未在他這兒見過的一塊表。
她看著,忘卻了時間,情不自禁的打開表柜,想拿出來仔細看看,傅寒聲跟她說過,他的東西,她隨便動。
傅寒聲就是這個時候來的,走過來阻住了她的動作,闔上柜門,冷淡又嚴肅的聲音說,“這塊表不能動,其他的隨意。”
當時她不理解為什么只有那塊表不能動,但也沒追問,只以為他寶貝那塊表,畢竟誰都有不愿被人觸及的一面嘛,人之常情。
如今。
她終于理解了那塊表為什么不允許被碰……
——不是因為表特殊,而是因為沈明月特殊。
溫辭壓了壓眼尾的澀意,從那塊璀璨的表盤上移開目光,聲音低啞的說了句吃飯不必了,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沈明月忽然開口,“陸夫人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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