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

宦梁涵認真聽著，聽著聽著，臉色就不對了。

不只是這群人要去，就連武皇陛下、趙王爺等等都要去交州。

其余各地的人，也都會去交州。

因為他們都想看看交州到底有多好？

宦梁涵也是這般想的，當然，他的目的是拿到琉璃的技術。

“請大家坐穩，接下來的一段路水流有些湍急，請不要隨意在船上走動！”

船家還有工作人員貼心的提醒。

“船家，請問多久才能出京師？”宦梁涵問道。

“哈哈哈……”

宦梁涵沒想到自己才問完，竟然有不少人都笑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低賤的武國人的嘲諷。

“這位小哥應該是第一次出遠門吧？”船家和顏悅色的解釋道：“我們早就已經出了京師了。”

“什么？”宦梁涵大驚失色：“這才不過七日的時間，怎么可能就出了京師？”

“小哥，你是有多久沒出門了？咱們京師和交州之間的運河開通，走的都是最短的距離，以往一個月才能走完的路程，走這條水運路線，頂多七八日的時間就夠了！”

宦梁涵一臉震驚。

以往一個月的路程，走水運竟然只需要七八日？

他剛想沖出去看，就被人按住了。

“小哥，你莫要著急，我等不會騙你，他們也都可以作證！”船家按住了宦梁涵道：“此地水流很急，等平緩了一些，你再去看，在岸邊都會標牌，咱們已經算是正式進入交州地界了。”

宦梁涵覺得難以接受，需要時間消化。

這樣的變化，即便是大周那邊都做不到吧？

不，一定是假的！

這群人一定是騙自己的！

哪有這么快的船？

哪有這么短的路？

水流湍急，船身跌宕起伏，很多人都面色平靜，習以為常，只有宦梁涵臉色慘白，甚至還嘔吐起來。

好在船家早就有了準備，提前給他準備了東西接著，不然整個船艙都要倒霉了。

好不容易過了激流湍急之地，宦梁涵已經虛弱的不得不躺下休息，等他身軀稍微適應之后，已經是兩天后的事情了。

他終于走出了船艙，看到外面兩岸的景色時，嘴巴已經微微張開。

“這竟然是交州？”

宦梁涵的印象中，交州就是土匪橫行之地，百姓民不聊生，乃是武國境內環境最差的地段。

可他怎么都不敢將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和那個傳聞中的地方聯系起來。

宦梁涵因為天生對武國有著抵觸，崇尚大周，所以更多的時候都是拒絕與人交流。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走出漢州。

古代的消息對于李昭來說是閉塞的。

在別人看來，一兩個月收到消息是飛速，但在李昭看來，那就是超級嚴重的滯后。

而像宦梁涵從心里抵觸大武一切的人，更加不可能去過多的關注大武的消息，他所關注的都是大周那邊的消息。

他得到的大周的消息和資料，甚至都是一兩年前傳回來的，以至于他看到交州的河道兩岸的景象時，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這不是在真的……這不是真的……”

因為在他“看到的”、“了解到”的大周文字記載和收集當中，大周應該是當世之最。

可眼前的這一幕，比他看到的都要震撼。

他不太能接受一個治安環境最差的交州，都要比大周最好的地方好的事實。

船只順流而下，沒有人知道這個年輕人在懼怕什么，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在開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