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令狐燦的解釋后,方緣不禁暗自驚嘆。
須臾。
他掃視著眼前始終魔氣滔天的魔兵道:“宗主,莫非此間魔兵一直被封印在此?”
“非也,靈寂戟曾被蕭凡執掌過一段時間,后來,他遭遇反噬,還是數位太上長老合力才壓制住他體內的魔性...”
令狐燦陷入了回憶。
“說來,當初他之所以能夠執掌靈寂戟,也是為了代替宗門出戰地榜...
可惜,就算是執掌著威力無邊的魔兵,蕭凡還是沒能維持得住地榜榜魁之位,這天下的英才屬實太多了...
而近千年來,能持續穩住榜魁之位的人只有兩個,第一白淼淼,第二古玄霄,只不過他們穩住的都是黑榜,至于地榜和天榜,已經至少有萬年沒有人能夠堅持得住了...”
方緣隨口問道:“宗主,不知如今地榜榜魁渡蒼生又當如何?”
令狐燦思索道:“渡蒼生么...此子也屬于驚艷絕倫之輩了,可惜地榜評判標準不同于黑榜,而且此子自從霸榜之后,便從未與人再戰,聽說地榜第二的向爻早已在禪心古佛宗守候了兩年半,卻依舊沒能等來渡蒼生,算了,不提旁人,今日你先選一道魔兵,為了宗門榮譽,只能贏不能敗!”
“我試試看。”
方緣朝著最左邊的飲血劍走去。
“切莫伸手,魔靈不可直接觸碰,需要用心去感受它是否愿意接納你...”
令狐燦剛說完此話。
卻已經是見到方緣直接伸手觸摸在了飲血劍的劍刃之上。
剎那間,一股魔威迸發了出來。
令狐燦面色大變,他剛想護住方緣,卻見方緣已經收回了手掌。
“方緣,你在找死嗎!”令狐燦一把拉回方緣。
“沒事,此劍過于血腥,不適合我!”方緣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若是全盛姿態的飲血劍,他自然不可觸碰。
但此刻魔兵中蘊含的魔靈已經極致枯敗。
至于剛剛那一剎顯化的魔威也并非魔靈在發狂,而是它在懇求方緣能夠帶它離開此劍,如果再沒有沐浴生靈之血,它必將墜入永寂。
不過方緣卻拒絕了飲血劍的訴求。
如今這個時代早已不是黑暗混亂的血煞時代,他手持飲血劍只會讓自己陷入反噬卻得不到發泄,長期以往,他一定在魔靈永寂之前就失去理智,變成兇魔。
一旁。
令狐燦見方緣面色紅潤,好似無礙,他驚奇地松開了方緣。
“你真的沒事兒?”
“就是剛剛有點眩暈,好似乾坤顛倒一般。”
方緣佯裝站立不穩,隨后又對長恨刀伸出了手。
“飲血劍并不適合我,我看看此刀又是如何。”
“好吧。”
令狐燦目光怪異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幕。
即便是他這般境界,在觸碰了魔兵且沒有祭煉之前,理智都會陷入短暫的延遲。
沒想到方緣只是感覺到了輕微的眩暈。
莫非這就是五行靈體的可怕之處。
令狐燦并不了解五行靈體,所以他只能把這種怪異歸結于此靈體之上。
之后,再見到方緣又安然無恙地松開長恨刀時。
令狐燦難免眼前一亮。
此子果然不可與尋常修士同論同思。
或許自己應該加大對他的拉攏力度。
聯姻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令狐世家年青一代中資質不錯的皆為男修,好不容易有個資質不錯的養女,還被方緣給斬殺了。
令狐燦不禁眉頭緊鎖,印象里似乎沒有什么能配得上方緣的令狐嫡女。
不對,似乎還有一個。
令狐婉兒。
此女算是令狐世家旁系分支的一個嫡女,此前她曾蒙受白淼淼的榜魁余蔭,前往玉瑤圣宮進修了百年,回來后便直接選擇了閉關。
如今又快百年過去,或許她出關之日,便有可能先白淼淼一步成為化神。
但離火宗如今發展了這么多年,早已不缺化神,缺的是真正能夠躋身于修真界之巔的那一小撮強者。
假如將婉兒許配給方緣,然后再把方緣當成下一任的宗主進行培養...
“此刀需要足夠多的恨意才能施展出它的威力,也不適合我。”
這時,方緣的話語驚醒了陷入思索中的令狐燦。
他不禁晃了晃腦袋,笑了起來。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就算方緣肯聽從宗門調遣,可婉兒也不一定看得上方緣。
圣地之中,盡是天才。
就算稱上一句,天驕遍地走,天才不如狗也不為過。
婉兒在玉瑤圣宮沉淀百年,見過了無數絕世天才的風采之后,又如何能看得上離火宗一個小小的方緣。
對于令狐燦心中所想。
方緣自是不知。
他依舊在借助雙手之間的陰媿與魔兵之中的器靈進行著溝通。
接下來的靈寂戟或許是經歷過血煞的洗禮,它表現得倒不如飲血劍和長恨刀那么急切。
而是在跟方緣做交易。
‘小女娃,告訴你的小主人,他助我脫離此間,我助他名揚天下,如何?’
陰媿順勢稚聲稚氣道:‘老前輩,不知您暫時還能發揮出幾成威力呢?’
靈寂戟的魔靈猖狂大笑‘幾層?哈哈哈!至少抹殺你的小主人,不在話下。’
‘如此說來,老前輩可斬人族化神大佬嗎?’陰媿目光眨動,翹首以盼。
‘化神...咳咳...勉強有一戰之力...’魔靈被猛地嗆了一下。
它早已被歲月侵蝕的魔力不支,哪還有余力抹殺化神。
‘哦,原來老前輩只是在虛張聲勢呢...’
陰媿咯咯一笑,然后突然出手斬斷了魔靈半截身軀。
‘啊,你這該死的賤人!’
魔靈瞬間暴怒,它迸發出無盡煞氣意欲侵染陰媿以及她背后的方緣。
而表現出來的具象形式,則是一大團魔霧彌漫在了此間。
“方緣,小心!”令狐燦驚慌失措道。
當年就是這般魔霧在戰斗過程中侵染了蕭凡,最終引得數位太上長老出手的。
“宗主不必驚慌,此戟也不適合方某。”
讓令狐燦大感驚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方緣單手握起靈寂戟,然后把它正在散發魔霧的戟頭反向插入到了地底深處。
于是,在頃刻之間。
此間府邸便是安靜了下來。
連帶著一旁的飲血劍和長恨刀都發出來一聲刺耳的錚鳴。
就仿佛它們也感受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樣。
“方緣,你小子到底是何人?”令狐燦失神驚呼道。
方緣笑道:“忘川古鎮,青茅山人。”
令狐燦錯愕之后便是大笑起來。
“哈哈哈...若非你的命牌還保存在宗門,有時候老夫真懷疑你被某個上古大能給奪舍了。”
正當他說笑著呢,卻見方緣已經是拿起了最右邊沉寂在角落不知多久的無垠棒,揮舞了起來。
“哈哈!就此棒好了,此棒喚作無垠,與我簡直契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