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螢的手又是一頓。
這一次,她在沉默了一瞬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抬起眸子認真地看著他道:
“殿下,嬪妾心里只有您一個男人。至于其他人是成婚也好,獨身也罷,都與嬪妾無關。所以對您的問題,嬪妾只有一句回答,您若是希望封小侯爺成婚順利,那嬪妾也就如此希望。”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裴玄微微瞇起了眼,頓了頓道:“你最好真是如此。”
說著,他伸手摸上她的肚子,動作溫柔:
“等這個孩子出生,你只要在內院做好相夫教子的事,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爭搶,你該有的一切我自會給你。但不該想的,你絕不能想。”
陳螢頓感凄苦,她就快把恪守婦道刻到腦門子上了,裴玄還要時不時拿話敲打她。
到底要她怎么做,這多疑的男人才能放下心來。
好在很快就到了齊醫官來給她請平安脈的時辰。
為了診脈的結果足夠精準,裴玄早就下過命令,齊醫官來給陳螢診脈時不用顧及男女大防,可以直接上手。
此時,裴玄就坐在陳螢身側,看著齊醫官把手指搭在陳螢雪白的手腕上。
齊醫官一直垂著頭,都沒往陳螢臉上看一眼,神色恭謹。
即使如此,裴玄仍然沉下了眸光。
他就是見不得別的男人碰他的女人,哪怕這個男人是他請來的醫官。
齊醫官只覺得如芒在背,手心莫名就有些發汗。
他本想盡快結束這次診脈,可在察覺到那一抹幽微的脈象變化后,他的神色先是變成困惑,然后漸漸地凝重起來。
半晌,他抬頭問陳螢:“陳娘娘,您今日可有不適的感覺?”
此時臥房內沒有宮人伺候,陳螢如實答道:
“今日起床后,我是有些腹痛。”
聞,齊醫官沉吟著還沒有做出診斷,裴玄已經陡然變色:“你感到腹痛為何不立刻請醫官,為何不讓人告訴我?現在胎兒可還安好?”
齊醫官連忙答道:“回稟殿下,陳娘娘肚子里的皇嗣安好,卑職只是在想,讓娘娘感到腹痛的原因是什么,為何她的脈象會有那么一絲不穩。”
裴玄神色森冷,眼里有冷光閃過:
“原因?當然是她身邊有人不安分。”
他要把錦繡閣的宮人都叫進來質問,卻被陳螢低聲攔住:
“殿下,嬪妾已經無礙了。就連那作亂的東西,嬪妾也找到了。只是這個做手腳的人是誰,嬪妾還無法判斷,您若是這時把她們都叫進來,反而會打草驚蛇。”
裴玄的眸光狠厲,他沉聲道:
“打草驚蛇又如何,若是真有人在你身邊放了一條伺機偷襲的毒蛇,我就是把你身邊的草叢樹林都砍了,也由不得任何人作亂!”
陳螢聞感動一笑,而后親手給他倒了杯溫酒遞來,柔聲勸道:“殿下,您先消氣。”
裴玄沒有接過她手里的酒,只是帶著怒氣瞪她。
陳螢把酒杯塞到他手中,先哄著他把酒喝了。
這一杯溫酒下肚,醇厚滋補的酒香稍稍撫平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靜下心來看著陳螢:“說吧,你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