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哄女人這件事上,裴玄還真不擅長。
暗自在心里扭捏了半晌,他還沒能開得了口。
陳螢也不去看他,坐在了床邊一下一下地扶著肚子:“嬪妾清楚自己的本分,當然是不敢和殿下生氣的,只是昨夜殿下來的時候,一下子嚇到了嬪妾,從這之后嬪妾這心里就一直……”
說到這兒她就不說錯下去了,只是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裴玄瞬間提心吊膽起來:“怎么了,你肚子又疼起來了?還是剛才被那個女殺手嚇到了?我都說了,你的計劃太危險……”
陳螢打斷他道:“殿下不必擔心,今日齊醫官來請脈時也說了并未驚動胎氣,剛才嬪妾要釣那個內奸出來之前也服用了安胎藥,不會有事的。”
裴玄驀然頓住,他蹙著眉道:“我不只是擔心胎兒。”
陳螢朝他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嬪妾明白,只有我保持好心情,孩子才能好。若是因為嬪妾這一點矯情就傷了皇嗣,那就是嬪妾的大罪過了。”
裴玄的眉頭蹙得更緊。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在擔心她本身。
可陳螢這一句接著一句的,左一個“矯情”右一個“罪過”,他聽著怎么就這么難聽呢?
“殿下,可是嬪妾說錯什么了嗎?”
看到裴玄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陳螢連忙站起身,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委屈巴巴地眨著眼:“嬪妾嘴笨,若是說錯了話,還望殿下恕罪。”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要討好他似的,裴玄心里的無名火燒得更旺。
但他又不舍得對陳螢發作,只能任憑心里這股火燒他自己。
思量再三后,他注視著陳螢,終于說出了那句話:“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陳螢心想,怎么還說得這么委屈勉強,本來就是你錯了。
這不情不愿的,還拉著張驢臉,給誰看?
她心里仍然氣鼓鼓的,臉上卻演繹出震驚錯愕中混雜著感動的復雜表情,無比生動真摯。
一雙能勾魂攝魄的美眸泛著隱隱水光,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裴玄看著她這副神色,他如磐石般冷硬的心性忽然就融化了,百煉鋼都要化為繞指柔。
“螢兒,我……”
他深深蹙著眉,從未如此認真地對待一個女人。
可還沒等他把要說的說出口,窗外就響起冷鋒不帶感情的聲音:
“殿下,娘娘,那名女殺手供出了另一個人,說此人一直在暗中幫她。雖然對方每次來見她都經過易容喬裝,但她的眼力不比常人,早就認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裴玄眼里的柔情驟然褪去,他轉過身走到窗邊,眸光無比冷冽:“這人是誰?”
冷鋒答道:“她交代說是徐側妃的貼身宮女,弄琴。”
聞,裴玄眼里冷意森寒。
陳螢聽到徐氏也牽扯了進來卻不感到意外,真正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裴玄居然這么快就封了徐氏做側妃,還是在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