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咬唇,終于還是不舍地將手中的平安符遞了過去。
“夫君,不要討厭妾身……”
她顫抖著開口,眼淚恰到好處地掉落下來。
容玄舟接過平安符,臉色不算好看,他攥了攥手中的平安符,下一秒卻被阿軒奪了過去!
“謝謝玄舟叔叔!這樣阿軒和糯糯就都有平安符了!”
說著,他高高興興地拿著兩個平安符走出偏殿,臨走之前,還給了裴驚絮一個挑釁的眼神。
裴驚絮低下頭去,看上去委屈又柔弱。
容玄舟見狀,皺了皺眉,嗓音微啞:“你若是當真想要,我再給你求一個便是。”
他只是覺得麻煩。
裴驚絮搖了搖頭,眼淚滾落下來:“不必了,妾不需要了。”
容玄舟聞,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先帶著阿軒回去了。”
說完,他走出殿外,卻鬼使神差地回過神去,看了一眼偏殿中,站在神佛下的裴驚絮。
神佛怒目,他的妻子站在佛像之下,如泡影一般,一觸即碎。
有一瞬間,容玄舟的心口不受控制地揪疼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遠處的阿軒高高叫他一聲,容玄舟被牽回心思,又嘲弄地笑笑,暗道自已多想。
偏殿內,看著容玄舟離開的背影,裴驚絮瞇了瞇眼,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消失不見。
她轉過身去,面向面前的神佛,重新跪拜下去。
一旁的僧人見狀,略略詫異:“這位施主,您這是……”
裴驚絮唇角勾起,語氣果決:“妾愿再求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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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因著容玄舟與白疏桐的到來,容諫雪今日并未離開燃燈寺。
禪房內,江晦的手心與后背,皆是沁出一層薄汗。
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自從大殿回來后,公子坐在這里抄經,已經幾個時辰了。
周圍的廢紙攥成紙團,散落一地。
那沙沙的寫字聲,更像是誰嘈雜斑駁的心緒。
江晦咽了口唾沫,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不知過了多久。
像是視死如歸一般,江晦還是謹慎斟酌地開口:“公、公子,二娘子她……還未回禪房。”
那運筆聲終于停住。
男人的聲音沙啞,如同是被風沙碾過的碎礫:“與我何干?”
江晦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濕,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屬下聽、聽說,因為香客眾多,寺中今日沒有多余的禪房了。”
頓了頓,江晦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二公子提出……要跟二娘子住一間……”
“咔叭——”
是毛筆被折斷的聲音。
白玉的筆桿從中間斷裂,參差的痕跡劃傷男人的指骨,血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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