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地幫他收拾了幾下被褥,又幫他將帷幔掀起,掛在床榻兩旁。
視線微微下落,裴驚絮“整理”男人的軟枕時,這才“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那枕下的什么東西。
微微擰眉,她似乎只是覺得那抹青綠與夫兄榻上的顏色并不搭調,略略惹眼。
是以,她伸手,拿起了那塊青綠色的布料。
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視線定定地落在了那塊布料的“絮”字上!
這、這是——
恰如其分。
容諫雪絞干了長發,推開房門。
像是沉浸在自已的震驚中一般,裴驚絮背對著男人,手中捏著那抹小衣,久久沒有回神。
容諫雪也并未出聲提醒。
他往內室的方向走了幾步,看到她手中捏著的那個東西時,微微凝眸,目光稍沉。
但那點意外,也不過在他臉上停頓一剎。
回過神來,他雙手環胸,從容自若地倚靠在內室的門框邊緣,定睛看她。
她似乎慌了神,也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他。
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她連呼吸都亂了幾分!
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手中的那塊布料于她而,成了燙手山芋!
她拿在手上,攥著的指骨微微泛白,可她又十分無措,以至于站在那里許久,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容諫雪的身子倚靠在了門框邊,頭也微微側抵在那里,看著背對著的她,神情駁雜,喜怒不辨。
——她不懂他的執念與卑劣。
是以,當那點卑劣被她拿在手上,被她用這種方式戳穿時,她顯得無所適從,無措又茫然。
終于,她將那塊布料藏在了手中,轉身欲走!
裴驚絮猛地轉身,一眼便看到了倚靠在門框邊的容諫雪。
——他極少會表現出極度慵懶隨性的模樣。
如他現在這般,倚靠在門框上,是從未在旁人面前,甚至是容氏夫婦面前讓出過的舉動。
“夫、夫兄!?”
裴驚絮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東西藏至身后!
她的臉色比聽到雷聲還要蒼白,杏眼瞪圓,卻是不自覺地后退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在害怕。
意識到這點,容諫雪微微瞇眼,墨色的眸如通寒潭映雪,冰冷無波。
緩緩站正,容諫雪的長發如瀑,傾瀉而下。
他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見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窘迫的笑容。
“夫兄,你洗好了……”
容諫雪長身玉立,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她便又干笑兩聲:“那、那夫兄早些休息,阿絮去偏房等紅藥便好。”
說著,她抬腳,慌亂又狼狽地朝著房門處跑去!
直到來到玄關,裴驚絮抬手想要打開房門!
可那房門堪堪泄開一條縫隙。
下一秒,身后的力道傳來,不由分說地闔上了那條門縫。
“砰——”的一聲。
男人堅實的手臂攔在了她的耳邊,她背對著他,被他圈占在了一隅之地。
沉香襲來,不容拒絕地將她包裹。
“躲什么?”
身后的頭頂上,傳來男人不辨喜怒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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