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微微咬唇,聲音帶著幾分啞意:“不去怪容玄舟,反來怪我。”
捏過她的下巴,容諫雪眸光清冷深邃:“他我自會處置。”
裴驚絮便也沒再說什么,任由他俯身,幫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裙。
看著容諫雪,裴驚絮開口問道:“沈小姐她……現在在容府嗎?”
“嗯,”輕軟的衣帶繞過她的細腰,容諫雪稍稍用了幾分力道,神情淡漠,“江晦一直在跟著。”
裴驚絮聞,瞪大了眼睛:“江侍衛一直跟著?”
淡漠地應了一聲,容諫雪目光平靜。
裴驚絮皺了皺眉,抬起容諫雪的下巴,蹙眉看他:“那你怎么會被她下藥?”
給她系玉帶的動作一頓。
臉上沒有半分被發現的窘迫,卻是微微挑眉,輕笑一聲:“阿絮這種時候,倒是聰明得很。”
裴驚絮佯裝生氣:“容諫雪,你騙我!”
幫她系好了腰帶,男人微微俯身,視線與她齊平:“不然你怎肯來見我?”
裴驚絮不高興地扭過頭去,眼珠動了動:“那……沈小姐她現在在哪兒?”
“已經讓江晦押著,送回丞相府了。”容諫雪語氣淡漠,半分多余的情緒都不帶。
裴驚絮聞,在容諫雪看不到的地方沉了沉眼睛:“沈小姐她來容府,就是為了來給你下藥的嗎?”
容諫雪沒說話。
肯定不是。
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分冷意。
沈從月蠢是蠢了些,但也不可能千辛萬苦回了京城,混進容府,就是為了給容諫雪下藥。
所以,下藥或許只是私心,她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不必考慮這些,”容諫雪語氣冷漠,“我會處理好,無需費心。”
這么一說,裴驚絮便有些明白了。
——她猜,沈從月此次回京,其實是沖著她來的。
白疏桐也知道沈從月藏身之地,卻沒有告知任何人,擺明了是想幫她隱瞞的。
不論如何,沈從月來容府的目的,跟她裴驚絮脫不了干系。
容諫雪分明是知道什么,但卻沒跟她說。
她倒是很想知道——
容諫雪會怎么“處理好”這件事。
--
另一邊,丞相府外。
江晦身姿筆挺,眸光平靜淡漠。
得知找到了自家愛女的消息,沈安山幾乎是跑出容府迎接的!
只見府門外,江晦押著手邊的女子,女子整潔的衣衫上濺了血跡。
沈安山瞪大了眼睛,繃緊了一口氣,來到沈從月面前,看清楚沈從月的臉時,老淚縱橫。
“從月!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自小沒了母親,我對你多加寵溺,沒想到竟養出你這般驕縱的性子!”
“你讓爹爹日后如何面對你娘的在天之靈!?”
“……”
沈安山年過半百,老來得子,對沈從月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如今見她這般滄桑狼狽的模樣,又氣又疼。
一旁的江晦臉色不變,神情冷漠如常。
沈安山說了半天,卻不見沈從月再說一句話。
覺察到異樣,沈安山微微擰眉,抬起沈從月的腦袋,試探性地開口:“從月……你、你怎么了?”
沈從月的衣衫上濺了血漬,起初沈安山只以為是旁人的,如今才注意到,她的左手藏在袖間,不肯示人。
像是意識到什么,沈安山近乎慌亂地抓過沈從月的手腕,掀開衣袖——
那原本水蔥般的修長五指,如今缺了小指,只剩下四根指頭!
“這、這是怎么回事!?這是誰干的!?”沈安山怒目圓睜,目眥盡裂!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