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柔和的燈光在房間里暈染出一片溫馨。
徐雯的腳傷已然痊愈,肚子也不再疼痛,整個人都透著股輕快勁兒。
她像只歡快的小鳥,纏在李霖身邊,眼眸里滿是愛意,主動湊上前,一個勁兒地親他。
李霖本就憐香惜玉,瞧著徐雯這模樣,心里滿是柔情,動作比以往輕柔了許多。
在這濃情蜜意中,兩人情不自禁地有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事后,徐雯像只慵懶的小貓,窩在李霖的臂彎里,聲音輕柔得如同呢喃,“你說楚瑤,她不會想不開吧?”
楚國安被捕、楚瑤被調查的事兒,是李霖回來后告訴徐雯的。
不過如今,這些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李霖不說,徐雯早晚也會知曉。
李霖輕輕拍著徐雯的背,那模樣就像在哄小孩子,“別瞎操心啦,她既然享受了權力帶來的便利,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任何以公謀私的干部,都不會有好下場。”
徐雯還真像個孩子似的,輕咬著手指,微微嘟著嘴,模樣十分可愛,“可她是我朋友呀,而且她還是你同學呢...難道你心里一點感觸都沒有嗎?”
嗯?李霖聽著這話,總覺得徐雯話里有話。
他扭頭看向徐雯,徐雯也恰好抬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就這么靜靜地對視了兩秒。
李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岳川也跟我同校,他做了那么多壞事,我應該同情他嗎?都是學法律的,知法犯法的人最可惡。他們仗著自己懂點法律,就游走在黑白邊緣,自以為過得瀟灑自在,實則像老鼠一樣,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欸...”徐雯緩緩點頭,手臂下意識地把李霖的腰摟得更緊了些,“哎...楚叔叔也是糊涂,都已經身居高位了,為什么還要做那些錯事呢?一輩子能花多少錢呀?費盡心思圈那么多錢,最后還不是一場空?還有瑤瑤,都這個時候了,為什么還要跟政府對著干呢?”
徐雯目前只知道楚國安和楚瑤存在經濟問題,還不知道楚國安身上還背著人命案。
要是她知道了這些,怕是得驚得合不攏嘴。
她這人太過善良,總是把人往好處想,卻不知道有些人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干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骯臟勾當。
李霖耐心地解釋道,“她的廣告公司承接了不少政府項目,還接受了很多大老板的投資,這些錢都是靠楚國安手中的權力得來的,來路不正。有些干部自以為和子女分了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給他們輸送利益,干一個項目,卻批給兩個項目的錢。政府的錢,說到底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哪經得起他們這么揮霍...吃進去的,就得讓他們吐出來,給民眾一個交代,這才合理。”
徐雯若有所思,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小聲說道,“干部親屬開公司就是違規嗎?可這種事在社會上挺普遍的呀。你當過鄉里的一把手,難道沒見過嗎?很多一把手都把項目承包給自己的親屬,等賺了錢再分紅。只要不出事,紀檢部門也很少過問,這幾乎都成潛規則了。”
李霖心里何嘗不清楚這些。
以前盧煜明在渭水鄉當一把手的時候,他的幾個親戚分別成立了廣告公司、建筑公司。
就說他小舅子搞的那些美化工程,簡直就是個典型例子。
沒事就變著法地折騰,把村里老百姓的墻面噴了一遍又一遍漆,還有道路施工、人居綠化等各種各樣的工程,不都是他親戚們在做嗎?
至于招標競價,完全就是走個形式,跟會議記錄一樣,每次檢查的時候才后補,反正總能把上級應付過去。
盧煜明在渭水鄉主政的那幾年,沒少從公家撈錢,所以他被紀委調查一點都不冤枉。
更可氣的是,有些鄉領導,開會的時候大談特談讓同志們節省節約,可背地里卻抽著高檔煙,喝著名貴酒。
鄉里省下來的錢都去哪兒了?還不是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進了他們的肚子里?
基層領導權力大,監管又松,很容易出現這種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的情況。
說起自己在渭水鄉任職的時候,李霖雖然不貪不占,可也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他自己沒親戚朋友來要工程、要項目,結果倒便宜了手底下那些委員、副鄉長們,他們紛紛把手伸向工程項目,能撈一點是一點。
好在他任職期間的那些項目都能保質保量完成,而且價格還低于市場價。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要是太過清廉,身邊就沒人愿意跟著干了,沒人愿意為你賣命,就算你有再大的志向,沒人去落實,也是白搭。
所以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失為一種處世智慧。
“我也痛恨這種現象,等以后我有了能力,一定殺一殺這種風氣。”李霖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徐雯神情凝重,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哥哥徐藝龍,心里琢磨著,不知道哥哥的生意和爸爸徐永昌有沒有關系。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一點關系都沒有。
徐藝龍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到哪兒都有面子,肯定是靠著爸爸徐永昌的影響力。
雖然徐永昌沒默許徐藝龍打著他的旗號去做生意,但徐藝龍是徐永昌的親生兒子,就算他不露面、不允許,別人難道就不知道他們的父子關系嗎?
那些人肯定擠破了頭想主動和徐藝龍結識,實際上都是沖著徐永昌手中的權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