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紅色旅游,還有沒有其他的建議?”楊東繼續開口問他。現在的林行甲只是讓他眼前一亮,只能說有做招商局長的資格了,但是上限有多高,還需要好好的測試一下才行。林行甲繼續沉思下去,沒有貿然的開口。或許是在檔案局工作時間太久了吧,讓他造就了這樣的性子,并不會急于表現,也不會著急說自己的想法,而是想好,琢磨好,斟酌好,再開口,盡可能不留話柄,不給別人留下口實。又過了半分鐘,林行甲試探的開口說道:“或許還可以搞冰雪旅游。”“哈哈哈!”楊東聞,不禁笑了,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滿意之色。夠了,只要能夠說出冰雪旅游就已經夠了,說明林行甲還是有一些前瞻性的,或者說有一點眼光,能夠發現東北隱藏在天地之間的寶。沒有什么能夠比得上自然之美,沒有什么能夠比得上白雪更讓人動心弦。清冰與白雪,再加上黑土和糧食,這就是東北地區最重要的寶貝。林行甲被楊東忽然的發笑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難道是自己的回答惹楊東發笑了?可自己說的都是合理的發展模式啊,只要用心做的話,未必不能做出來。當然前提是宣傳,不管是什么旅游內容文化,必須要宣傳出去。不宣傳的話,修的再好都沒用,投資上千萬甚至數億打造旅游區,可結果游客就那么幾個人,多悲哀啊。酒香也怕巷子深,再好的東西都離不開宣傳。“你們兩個有沒有什么經濟上的建建策啊?”楊東開口問兩個副局長。兩個副局長對視一眼,然后搖了搖頭,看向楊東說道:“楊縣長,我們沒有。”“我們跟局長比不了,我們局長是吉大經濟學院畢業的,我們倆都是靈云師范畢業的。”兩個副局長倒也是誠實,同時也愿意在這個時候捧一下自家局長。雖然還不知道楊東縣長為什么要考問經濟上的舉措,但應該不是什么壞事吧?既然不是壞事的話,那就如同是好事了。好事自然要大力支持,幫一幫自家的一把手。“你們倒是團結互助,不錯不錯。”楊東笑著點了點頭,雖然來縣老干部局只有這幾分鐘,但是已經能夠感覺到檔案局的內部氣氛還算不錯了。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相互算計,沒有踩高貶低,就是好的。“縣長,不瞞你說,我們三個在檔案局一起共事了十幾年時間了,彼此早就跟哥們一樣。”“別的局里干部一起玩牌,誰敢贏局長啊?”“我們局不一樣,這倆都能贏我的錢,我也不生氣,哈哈。”某種程度,也算苦中作樂吧。林行甲最后一句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念道。“你叫高展,你叫汪勇,是吧?”楊東聽了林行甲對兩個副局長的打趣之后,也有興趣看向兩個副局長,指著兩人道。“是的,縣長。”“您記性真好。”高展有些吃驚,沒想到楊東竟然能夠認出兩個人,而且認的如此準確,并沒有辨認差。要知道有些縣領導,根本就不認識除了各局長之外的小干部,副局長也就一些重要崗位才會認識。類似他們這種檔案局的副局長,就是小透明。為什么說是小透明,因為兩個人在檔案局已經做了快十年的副局長了,都要干滿兩大屆了。兩年為一小屆,三年為一任,五年為一大屆。“縣里一共也就這么點干部,我再記不住,那我也沒臉做這個領導了。”楊東笑了笑,別說是檔案局的副局長了,就連鄉鎮的一些小干部,他也能叫出名字。這是擔任地方領導必備的素養,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怎么開展工作?基層抓不牢,問題一大堆。“你們三個在檔案局做了多久局長,副局長了?”楊東繼續問三個人。之前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縣檔案局這塊地方,所以有些時候被雪藏或者打入冷宮,真的會讓領導忘記你。就像是家里的角角落落一樣,有什么東西,你可能都不知道,除非是打掃衛生時候才會發現。當然打掃衛生,或許也不一定會掃到最角落的邊邊角角。連楊東都忽略了縣檔案局這種清水衙門,更別說其他領導。“我八年了。”林行甲笑著開口回答領導。他在縣檔案局做了整整八年的局長了,從他三十四歲那年開始一直擔任縣檔案局的局長,一直到現在。他就像是被上級組織遺忘在了縣檔案局一樣,再也沒有問詢過。至于原因?他心里清楚。無非是直不諱,冒犯得罪了曾經的領導而已。“我九年。”副局長高展回答。“我八年半。”副局長汪勇隨即回答。好家伙…楊東真的震驚到了,一個縣檔案局,三個副科級以上的干部,一個一把手,兩個副手,竟然在這里呆了小十年?無人理睬,無人來問嗎?“怎么回事?”楊東皺起眉頭,能夠猜到這里面肯定有事。“我們…”副局長高展剛要開口說出詳細情況。“沒什么,領導,檔案局工作很重要,換個人來管,我真不放心。”局長林行甲笑著開口,打斷了高展話語的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發配到檔案局也沒什么,自己依舊努力工作,自己甘之如飴,自己干凈坦蕩。“領導,我們局長當年是老書記馮亞中的秘書。”“老書記調走之后,新任縣委書記張大貴不喜歡我們局長,因為我們局長剛正不阿,直不諱的指出張大貴工作期間,因為天熱,他違規購買空調,用公費給他辦公室甚至家里都安裝了空調。”“被我們局長逼著當著全縣反省錯誤,寫了保證書再不會犯。”“因此得罪了張大貴,就把我們局長安排到了檔案局,從副科變正科,最開始沒有人察覺張大貴是給我們局長穿小鞋。”“畢竟副科轉正科,這是升了。”“但是兩年,三年,五年,八年過去了,我們局長還是檔案局的局長,沒動過。”“在張大貴當縣長,縣委書記共九年時間,壓制了我們局長整整八年。”高展被林行甲打斷了話語,但是另外一個副局長汪勇卻氣憤的開口,忍不住說個實話。“汪勇!”林行甲眉頭緊皺,沉聲一喝,他生氣了。這種事情也拿來和領導說?這不是讓領導為難嗎?他不想用自己失敗的過去,用這種悲情渲染以及煽情方式,來換取領導的同情,他不需要。“你吼什么?你總得讓組織和上級領導知道你受的委屈吧?”“咱們楊縣長是好領導,慶和縣誰不知道?還能委屈了你?”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