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慶和縣委大院行駛出去三輛車,一輛考斯特,兩輛公務車,前往的地點是三四鄉。楊東沒有讓三四鄉提前做準備,他就是要讓譚龍看一看真實的三四鄉,也是讓自己看一看真實的三四鄉。因為這次行動之前是在開會,開會的干部級別都不低。楊東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避免通風報信。所以哪怕有一些跟三四鄉關系好的干部,也不可能通知三四鄉,畢竟他們不在開會的范圍內。譚龍自然還是跟幾個市政府的干部,坐在考斯特里面。楊東坐在前面的公務車,而與此同時跟著楊東一起視察三四鄉的還有縣委副書記宋曉峰,常務副縣長劉與中,副縣長兼公安局長蔣虎。楊東和蔣虎坐在一輛車。宋曉峰和劉與中共乘一輛車。一個小時之后,一行人來到了三四鄉轄區。來到三四鄉的鄉黨委大院之后。當三輛車一停。整個三四鄉黨委,政府徹底熱鬧了。三四鄉的干部這才驚慌的看到,縣領導來了,市領導來了。他們當然知道常務副市長譚龍視察慶和縣,但是視察慶和縣,跟視察三四鄉可不是一個概念。慶和縣有五鎮五鄉啊,所以視察到三四鄉的概率是很小的。但是誰能想到,結果就是三四鄉啊。其實這也怪三四鄉黨委書記全金發,原本三四鄉發生過拖欠工資的事情,更應該引起他的注意啊。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注意,也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以楊東的脾氣,怎么可能不來三四鄉一趟?結果,全金發沒有想到。但全金發之所以如此的疏忽大意,是因為他的身份讓他有這個底氣啊。因為他是蘇系偏遠干部,之前在蘇玉良常委樓開大會,他還見過蘇書記這個女婿嘞。在他眼里面,大家都是自己人啊。既然是自己人,自然是不怕楊東啊。因此,他老神在在的穩坐釣魚臺,覺得楊東不會查他,也不會找他茬啊。“就你們幾個?”當楊東下了車之后,看到慌里慌張跑出來迎接的幾個鄉干部,不禁皺起眉頭。因為在這幾個人里面,并沒有看到鄉黨委書記全金發,以及鄉長苗英,還有鄉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宣傳委員等等都沒有。出來迎接的是三四鄉的兩位副鄉長,一個鄉政府主任,還有兩個叫不上名字的辦公員啊。“呃,書記,我們…”這幾個干部其實也是懵逼狀態。按道理縣委書記來了,鄉黨委書記必須在場吧?鄉長也必須在啊。哪怕沒有提前通知,也會出現吧?但是,真實的情況是因為他們都不在鄉黨委啊,自然就沒辦法出來迎接。楊東冷著臉盯著他們,他們緊張無措,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楊東。楊東順眼看去,整個三四鄉黨委的二層小樓,修的還真不錯啊。這是有錢的象征。但有錢就第一時間修鄉黨委政府辦公樓?對于這種選擇,楊東不置可否。“怎么了?”譚龍背著手走了下來,板著臉問道。幾個鄉里干部認出這是常務副市長譚龍了,頓時臉色更帶著緊張。原本縣委書記縣長,就已經讓他們頭疼不已。常務副市長出現,更讓他們驚慌。這可真的是縣領導,市領導齊聚鄉里,鄉里領導班子卻無一人在場。“你們全書記去哪了?苗鄉長那?”縣委副書記宋曉峰板著臉,指著幾個鄉干部問道。鄉干部們磕磕巴巴,猶猶豫豫,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說!”楊東怒火上來了,沉聲喝叱。上班期間,鄉干部不在鄉黨委樓?這是搞什么?“在,在小賣鋪!”一個辦事員哆哆嗦嗦的開口回答道。他也是被楊東的氣勢嚇住了,不敢不回答,只覺得楊東就是怒喝他的,只覺得楊東就是沖著他發火的。因此,他回答了。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之下,每個人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領導發火是盯著自己,只要自己抬頭就會被領導罵。這是一種心理作用,這是一種錯覺,有人把這種現象叫做()癥?“小賣鋪?”一旁的宋曉峰一愣。楊東開口解釋道:“就是小超市,小商店。”以前的老人都知道供銷社,后來供銷社沒了,東北人就稱呼小賣店,小賣鋪,小商店等等,意思都一樣。三四鄉里面只有一個兩個小賣店,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基本上滿足住在鄉上面的五千多人口的日常所需。當然了,在三四鄉的各村,也都有這樣的小賣店。“在小賣店做什么?”楊東開口問。既然已經有辦事員回答了,這兩個副鄉長也就沒辦法隱瞞了,自然老老實實的都說了出來。聽完了…楊東忽然笑了,但卻是被氣笑了。轉頭朝著譚龍的秘書宋思風說道:“思風同志,你可能要提前走馬上任了。”宋思風一愣,盯著楊東,忽然不知道咋說了。他有些發懵。譚龍連忙開口道:“那個思風不急上任,也不一定就在三四鄉吧。”楊東忽然目光犀利的看向譚龍,也不說話,就是盯著他。只是目光,很犀利,很可怕。譚龍被看的都有些渾身發麻,渾身發寒。“譚市長,人事不是玩笑!”“定好的,改不了。”楊東沉聲開口,盯著譚龍低聲一喝。之前已經商量好的事情,還是譚龍主動要求自己安排宋思風工作。自己已經安排宋思風到三四鄉。怎么現在譚龍反而表示不去了?把慶和縣當什么了?把自己當什么了?把組織人事關系當什么了?“我去,我隨時聽候命令。”宋思風見自家老板和楊東又要起爭執,連忙開口的堅決表示。楊東聞,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請譚市長跟我一起去小賣店,看一看吧。”楊東先是朝著譚龍示意一句,然后邁步往外走。“帶路!”楊東瞥了眼兩個副鄉長,開口。“書記,這邊,這邊!”兩個副鄉長連忙起步,帶著楊東幾個人過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