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素原本打算,在交談中偷偷施展陰謀,出其不意地發動致命一擊。
他深知雙方實力懸殊,想要同歸于盡,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夠突然發難,鳩盤婆為了保護她的徒弟,必定會全力以赴地對付自己。
這樣的話,他就能求得一個痛快的死法。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鳩盤婆因為他寵妾滅妻、忘恩負義的行為,已經怨恨多年,此刻即使面臨大敵,也要全神貫注地盯著他。
她早已做好準備,而且魔法遠比他高強,動作也更快。
趙長素的手指,剛放進嘴里,還沒來得及咬斷,這時血影已經附身,用神魔將他控制住。
不僅法術無法施展,連說話和行動,都受到鳩盤婆的禁制,無法自主。
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仇敵準備下殺手。
不要說反抗,就連耳朵、眼睛和嘴巴,都無法自由控制。
最讓他難受的是,那只被三梟神魔吸去精血,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剛塞進嘴里,牙齒已經深深地嵌入骨頭里,但還沒來得及咬斷,就被魔法控制住。
仇人偏偏沒有對他這只手施加禁制,他只覺得牙齒深深地嵌在指骨里,疼痛難忍,一陣血腥味直沖鼻孔,深入喉嚨,臭氣熏天,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只能痛苦地激怒著,冷汗直流,甚至想暫時暈過去,以減少片刻的痛苦,卻做不到。
他瞪著一雙細小的三角眼,因為疼痛和焦急,心臟都在顫抖。
“好殘忍的手段!”李奕輕嘆道,縱然作為一個旁觀者,也是心驚膽戰。
趙長素心里明白,鳩盤婆的手段,肯定還不止這些。
他硬撐了一會兒,果然瞧見,鳩盤婆朝鐵姝使了個眼色。
然后,鳩盤婆那張丑陋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你忘恩負義,對我如此殘忍,今日讓你慘死,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你不是一直想著,你的心上人嗎?我命令鐵姝,把她叫來,讓你再見一面,怎么樣?”
趙長素看到鳩盤婆說話時滿臉兇狠,料定她沒安好心,但他連閉上眼睛不看,都做不到,只能無奈地從鼻子里冷哼一聲,戰戰兢兢地等著仇人發落。
接著,他看到鐵姝舉起手中的三角令牌,向空中一招,大聲吼道:“那個賤婦,快出來聽命!”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陣極其凄厲難聽的尖叫聲,遠遠傳來,聽起來好像距離很遠,至少百里之外。
那尖叫女聲,凄厲而悠長,劃破長空,越來越近。
李奕和石慧,見敵人內部起了爭執,反正無法逃脫,便想趁這個機會,暗中準備,觀察敵人的虛實。
兩人各自運用法寶和飛劍,加強防護,靜觀其變。
當聽到那悲慘的尖叫聲,穿云裂霧般落下時,兩人往前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女鬼出現。
這女鬼身材瘦長,細腰纖足,皮膚薄得幾乎透明,是一張長方形的鬼臉,面容灰白無色,骨瘦如柴。
雖然相貌不佳,但衣著還算整潔。在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鎖,乍一看,幾乎和活人沒什么區別。
女鬼先落到鐵姝的面前,對著令牌跪下,低聲道:“奴婢聽命,請仙姑指示。”
鐵姝突然把臉一沉,露出猙獰的笑容:“你的情郎,心疼你在這兒受苦,特意向教主求情,想見你一面,與你一起上路,你愿意嗎?”
女鬼顯然是受盡了折磨,對這里的惡行和酷刑,都是了如指掌,一聽口風不對,嚇得臉色大變,全身顫抖。
她用顫抖的聲音,悲喊道:“仙姑開恩!奴婢知道,自己以前迷惑老鬼,挑撥是非,害得教主因為我們而受盡苦難,罪惡深重。
雖然每天受罰,但多虧教主大恩寬容,才保住奴婢的殘魂,至今不滅。仙姑執行懲罰時,又格外手下留情,恩重如山。
剛才奴婢正在黑地獄中受罰,忽聽仙姑召喚,立刻趕過來。因為知道仙姑厭惡污穢,奴婢又強忍著劇痛,在凈身池中匆匆洗去周身的血污,才敢來這里聽命。
這些年來,別說沒想過老鬼,我簡直是恨他入骨,就算他真的來了,奴婢也決不愿見他。”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