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帶著小秋、敖鸞，躲進樹林后，風漸漸平息。

這時，一只斑斕大虎，從山頂躍至“果然”的面前。

“果然”一見，雖然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守著死去的同類，不肯離開。

那大虎落下時，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狂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那只已經死去的異獸“果然”。

“不要！”小秋大叫一聲，屈指一彈，一道金光從指尖飛出，瞬間擊中猛虎的腦袋，將它打昏過去。

李奕微笑著，輕輕一揮手，將那只猛虎和兩只“果然”，都送入劍靈世界。

小秋沉吟著，緩緩道：“我看見老虎要吃那果然獸，就想起一些記載，說虎豹吃人，是因為那個人前世注定，該被虎豹所傷。

如果前世沒有這樣的因果，就算當面遇見，虎豹也不會吃他？姐姐，這話是真的嗎？”

敖鸞搖了搖頭，冷笑道：“前世注定這種說法，不足為信。以前我遇到過一位老翁，是這么說的。

他說：‘虎豹從來不敢吃人，而且非常怕人，平時都以其它禽獸為食。

往往吃人的情況，是因為那個人的行為接近禽獸，當虎豹遇見他時，并不知道他是人，只當他也是禽獸，所以才會吃他。’

人與禽獸的區別，全在于頭頂上的靈光。禽獸的頭頂上沒有靈光，像果然這類動物，即使有微光，也非常罕見。

人的天良如果沒有泯滅，頭頂上必有靈光，虎豹看見了，就會遠遠避開。

如果一個人喪盡天良，罪大惡極，靈光就會消失。虎豹看見他，以為是禽獸，就會吃掉他。

至于靈光的多與少，總是根據人的善惡，來區分的。行善不作惡的人，自然靈光數丈，不僅虎豹看見會逃跑，一切鬼怪也會遠遠避開。

就像那個果然獸，一心想要救活同伴，守在那里，不停地哭泣。看它那行為，雖然是獸面，心里卻懷著義氣。

這就是‘獸面人心’，頭頂上難道會沒有靈光？即使讓老虎面對面碰上，也不會傷害它。

老虎見了‘獸面人心’的，都不敢傷害；但是，見了‘人面獸心’的，卻一定要去吃掉。

世人只知道怨恨虎豹傷人，哪里知道這其中的緣故。”

李奕笑著點頭：“敖鸞這番話，如果能讓人回心向善，那就好了。”

小秋奇怪道：“我有個親戚，為人非常好，經常吃齋念佛。有一天，他和朋友上山進香，被老虎吃掉了。難道他這樣行善的人，頭頂上反而沒有靈光嗎？”

敖鸞苦笑道：“這種人，難道沒有一點靈光？但恐怕此人，平日里雖然表面上吃齋念佛，或許在某個時刻，意志不堅定，因為一念之差，就可能害人性命。

或者忤逆父母，忘記根本孝道；或者侵犯他人的妻子女兒，毀壞別人的名節。

這些惡行太重，即使平日里有些許靈光，一旦大惡纏身，他的那點靈光就如同‘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抵擋！

所以惡念一起，靈光立刻消散，老虎才會吃掉他。不知道這個人除了吃齋念佛之外，其它行為怎么樣？”

小秋沉吟著，緩緩道：“這個人的其它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忤逆父母，聽說特別喜歡招惹被人的老婆。除了這兩點，他總是吃齋行善，沒有其它惡行。”

敖鸞長嘆一聲：“萬惡銀為首，百善孝為先。這個人既忤逆父母，又有損害他人名節的行為，這是罪惡中的魁首。就算他吃齋念佛，又有什么用？”

小秋嘆息道：“按照你的說法，那世人如果做了壞事，就算再怎么努力修行，也沒用了？”

敖鸞搖頭：“妹妹這話，說得不對！善惡也是有大小之分的。用善行來抵消惡行，就像是將功贖罪，這里面的輕重差別很大，不能一概而論。

就像這個人，忤逆父母，侵犯他人妻女，這是罪大惡極，不能寬恕的。

你卻想拿他吃齋念佛的那些小善行，來抵消這兩樁大惡，這不是拿一杯水，去救熊熊大火嗎？

況且吃齋念佛，不過是外在的善行表現，究竟他的心如何，我們并不清楚。

如果裝模作樣行善，心里卻藏著兇惡，這種陰險狡詐的行為，罪行會更重。

總之，做人的心地，才是最關鍵的。如果說吃齋念佛的人，都是善人，那恐怕就不全面了。”

說話間，離船不遠，突然看見路旁樹林里，飛出一只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