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市局大門,天空陰沉沉的,但雨是停了。
陸行舟腳步緩慢但卻目光堅定的走出大門,身后還傳來竊竊私語。
“杜隊長不在,陸哥也走嘍!”
“什么陸哥,你這話不怕劉隊長聽到?小心禍從口出!”
“哼,讓這個陸行舟狂,明明只是一個剛進來才一年的新人,要不是有杜峰撐腰,他哪有能力在市局站穩?”
“沒錯,現在直接原形畢露了,走出了這道門,以后就沒機會再進來了!”
他們有些人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陸行舟被調去了哪里。
海川特殊女子監獄。
那地方的獄偵隊長有什么用?是能破大案還是要案?
如果不出意外,陸行舟這輩子就會坐在這個冷板凳上直到退休,最多退休待遇提一級。
可謂是前途盡斷。
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就沒想著壓低聲音,自然被陸行舟聽的一清二楚,但陸行舟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們故意說這種話就是想看陸行舟氣急敗壞,但陸行舟這幅云淡風輕的樣子卻讓他們更加咬牙切齒。
“裝什么裝,等你坐幾年冷板凳就老實了!”
這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女友林雨晴的消息。
“今晚回來嗎?”
陸行舟皺眉,覺得這個消息來得太過于突兀,不過他現在沒多少心力亂想,想著回去和林雨晴面對面商量。
抬手打了一輛出租車,陸行舟往自己租的房子趕回去。
出租車在公寓樓下停下時,天空依舊陰沉。
陸行舟抬頭看向五樓窗戶,燈亮著。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紙箱的位置,用門禁卡刷開了單元門。
電梯上升的三十秒里,他幻想了無數種向林雨晴解釋的方式。
也許該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換了工作崗位?或者干脆坦誠相告?畢竟他們計劃明年結婚,應該共同面對困難。
鑰匙插
進鎖孔的瞬間,陸行舟聽到了行李箱輪子滑動的聲音。
他皺眉,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客廳一片狼藉。抽屜全被拉開,沙發墊掀在一旁,林雨晴正將在專心致志的收拾東西。
她腳邊敞開的行李箱里已經堆滿了首飾盒、名牌包和化妝品。
“你在干什么?”陸行舟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林雨晴猛地回頭,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冷漠。
“你怎么回來了?我給你發消息你沒有回,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她今天穿著那件他花了幾個月工資買的香奈兒連衣裙,頭發新染了亞麻色。
但語氣中卻是責怪。
“既然你已經回來看見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她語氣輕快,仿佛只是在討論晚餐吃什么,“正好省得我給你之后再發消息浪費口舌。”
陸行舟將紙箱放在地上,
“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他眼睛死死盯著林雨晴。
“解釋什么?”
林雨晴嗤笑一聲,將最后一件大衣塞進行李箱:“有什么好解釋的!現在事實就擺在你面前,難道你不會長眼睛看嗎?”
“我已經聽說了,你已經被調為了海川特殊女子監獄的獄偵隊長,一個破閑職,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難道你還想讓我跟你一起去過苦日子嗎?”
林雨晴的話像刀一樣刺進陸行舟的胸口。
林雨晴話語未停,猶如連珠炮一樣轟炸而來。
“你說說你,有什么用?”
“別人的男朋友不是做生意當大老板,就是春風得意手握大權。”
“而你呢?一開始給別人當徒弟,一聽就是端茶倒水的活,現在更是厲害,直接坐冷板凳了,你說說你怎么就這么廢物呢?”
說話間,林雨晴胸腔起伏,好似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
陸行舟被她的勢利給驚到了。
或許,自己從來就沒了解過林雨晴是什么人。
陸行舟感到一陣眩暈。
他扶住墻壁,突然注意到林雨晴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陌生的鉆戒——比去年他們談婚論嫁時帶她去看的那枚大至少兩克拉。
“你那是”
“嗯?注意到了?”
林雨晴微笑著轉動戒指,“你無能總不能讓我也跟著受苦吧?我已經找到了新男朋友,不僅有錢還比你有前途,這就是他送給我的。”
“最重要的是,跟著他我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真的是,找到更好的后,我才后知后覺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過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林雨晴語氣厭惡,仿佛和陸行舟在一起的經歷是她什么洗脫不掉的污點。
陸行舟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逐漸冷靜下來。
他有一顆大心臟,哪怕局面再壞他也能冷靜分析。
結合林雨晴之前時不時展現出來的虛榮勢利,林雨晴如今的舉動并不稀奇。
只不過那時候陸行舟完全沉浸在愛情中無法自拔,根本沒有發現那么多。
現在想來,她愛的從來不是陸行舟這個人,而是他身上的光環和潛力。
“把鑰匙留下,你人可以滾了!”陸行舟的聲音冷得像冰。
林雨晴翻了個白眼,從包里掏出鑰匙串扔在茶幾上。
“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