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宇知道,老人想聽的不是這些。
他沉吟片刻,腦海中閃過無數典籍,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兩千年前的名字上。
“秦老,晚輩才疏學淺,斗膽說點個人淺見。”
陳宇的語氣不卑不亢,“魏晉時,嵇康有篇《聲無哀樂論》,晚輩很認同。”
秦振聲渾濁的眼眸里,驟然閃過一絲精光。
嵇康?《聲無哀樂論》?
這年頭,還有年輕人會去讀這種冷僻的古籍?
直播間的觀眾們更是一臉懵逼。
聲......啥玩意兒?宇神在說什么?
我靠,我百度了一下,這是古代的一篇哲學論文啊!討論音樂本質的!
瘋了吧?跟音樂家聊哲學?這不是對牛彈琴嗎?
不,你們不懂!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秦老問的是‘道’,宇神回答的也是‘道’!
陳宇沒有理會外界的喧囂,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聲音本身,只是宮商角徵羽的排列組合,它沒有固定的情感。”
“所謂哀樂,并非聲之本身,而是‘人心’感之于聲。同一首曲子,春風得意的人聽了,覺得是昂揚奮進;窮途末路的人聽了,覺得是悲涼哀婉。”
“所以,晚輩認為,音樂的本質,不在于旋律多華麗,技巧多高超,而在于它是否能與‘人’產生共鳴,是否能觸動聽者內心最深處的情感。”
“音樂,當以人為本,以情為核。我們創作者,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引子,一個載體,真正賦予音樂生命的,是千千萬萬的聽眾。”
“他們的人生,他們的故事,他們的喜怒哀樂,與音符交織在一起,才構成了真正的‘音樂’。”
他沒有引經據典,卻句句不離其宗。
秦振聲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沒有動作。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