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導游還在機械地背誦著解說詞:“澄泥硯,始于漢,興于唐......”
枯燥乏味,毫無生氣。
江芷云也饒有興致地聽著。
她對這些古物本不感興趣,但從陳宇口中說出來,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還有這支筆,”陳宇又指向那支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毛筆,“這是明代吳門四家之一,祝枝山用過的‘雞距筆’。
你看它的筆鋒,是不是又短又禿,像小公雞的腳爪子?
這種筆蓄墨少,寫起來力道特別強勁,最適合寫他那種狂放的草書。”
陳宇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比劃了一下祝枝山草書的筆勢,那股子神韻,簡直活靈活現。
“哇......”
念念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覺得好厲害。
而旁邊,已經有兩三個游客悄悄地挪了過來,側耳傾聽。
那個官方導游講完了硯臺,正準備講毛筆。
一抬頭,發現自己身邊的聽眾少了好幾個,都圍到另一邊那個戴口罩的年輕男人那里去了。
導游有點懵,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講:“這支毛筆,名為......”
他的聲音,在陳宇生動有趣的講解下,顯得愈發干癟。
江芷云注意到周圍的變化,她不動聲色地拉了拉陳宇的衣袖,想提醒他低調點。
可陳宇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為人師表”的樂趣中,根本沒注意到。
他們走到下一個展區,這里陳列著一張泛黃的考卷。
“這是清代狀元陸潤庠的殿試卷,”陳宇指著試卷上的朱批,“你們看,這里有個‘第一甲第一名’的紅印,這就是皇帝親手點的狀元。
陸潤庠可是我們蘇杭的大名人,他不僅學問好,書法也是一絕,他寫的字,端正穩健,館閣體的典范。”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個小故事:“據說啊,當年殿試的時候,還有個考生叫王國維,就是后來那位國學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