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帽頭目瞪著眼前的婦人，手中黃符在夜風中微微顫動。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突然感覺手一輕，黃符已經不翼而飛。

“什么？”頭目慌忙回頭，只見那個年輕人手中正握著剛才還在自己掌心的黃符。

“你——”

話音未落，數張白紙如活物般飛起，瞬間將頭目團團包裹。紙張收緊，眨眼間便將一個活人壓縮成拳頭大小的紙團。

李墨將紙團系在腰間，動作熟練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婦人跪在兒子尸體旁，渾身顫抖。剛才那一幕太過詭異，她已經分不清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人是鬼。

“大人，我兒子他…”

“你兒子死了。”李墨蹲下身，伸手合上少年的雙眼，“但他死得其所。”

婦人哭得更厲害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當初不貪那點銀子，如果我能狠下心來…”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李墨站起身，看著滿地的尸體，“你兒子用命換來的教訓，你打算怎么辦？”

婦人抬起頭，淚眼模糊中看見李墨平靜的臉。

“我…我該怎么贖罪？”

“跟著我。”李墨指了指腰間的紙團，“這家伙還活著，但他欠下的血債需要你來幫忙還。”

婦人點頭，“我愿意，只要能為我兒子贖罪，什么都愿意。”

“好。”李墨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響。

回頭時，婦人已經倒在血泊中，手中還握著一把生銹的小刀。

“娘子何必如此？”李墨嘆了口氣。

“我…我配不上活著。”婦人氣息微弱，“但求您善待我兒，讓他在黃泉路上不孤單。”

李墨默默點頭，看著婦人咽下最后一口氣。

腰間的紙團傳來微弱的掙扎聲，像是在求饒。

“放心，我會讓你好好贖罪的。”李墨拍了拍紙團，“不過不是現在。”

月光下，整個小鎮恢復了寧靜。除了滿地的尸體，一切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李墨開始忙碌起來。他先是將所有尸體拖到鎮外的空地上，然后堆起柴火。火光沖天時，他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往生咒雖然我念得不標準，但心意到了就行。”他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你們做了惡事，但死者為大，愿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

忙活了一夜，天快亮時，李墨來到鎮頭最顯眼的地方，貼上一張告示：

“茲有惡匪數十人，盤踞此鎮，欺壓良善，殺人越貨。今已伏法，鎮民可安。過往商旅，大可放心。告示人：游方道士李墨。”

下面詳細列出了每個惡人的罪行和結局，字跡工整，條理清晰。

李墨拍拍手，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叫聲。

一只黃鼠狼蹲在不遠處，兩只小眼睛盯著他，時不時朝某個方向點頭。

“黃仙指路？”李墨心中一動，“是要告訴我什么？”

黃鼠狼見他明白了，立刻跑向鎮子深處。李墨跟上，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廢棄的院子。

院子里堆著十幾個木箱，每個都鎖得嚴嚴實實。黃鼠狼用爪子刨了刨其中一個箱子，然后看向李墨。

“這是…”李墨試著撬開一個箱子，頓時被里面的東西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