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陳囂的電話,秦靡指尖還帶著未散的涼意。
莉娜·馬奇的名字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開層層連漪,若對方真的是梧桐院的舊住戶,又恰好有個失蹤的孩子,那她和自己的身世,恐怕早已纏繞在一起。
她沒有沉溺在猜測里,轉身將那張寫有梧桐院的紙片收好,又打開巡展的流程表,指尖劃過下午要和策展人對接的事項,思路瞬間清晰。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急著找莉娜對質,而是先穩住巡展的節奏,畢竟這是她三年來一步步拼出來的成果,不能因為任何意外打亂。
剛換好衣服,門鈴就響了。秦靡透過貓眼看去,是裴望之,手里提著早餐袋。
她開門時,臉上已沒了昨晚的警惕,只剩恰到好處的平靜:“裴先生倒是來得早。”
“怕你趕不上上午的媒體專訪,特意帶了早餐。”
裴望之把袋子遞過來,目光掃過她手腕的紅印,“昨天的傷沒大礙吧?要不要我讓人送點藥膏過來?”
“不用麻煩,酒店有備用的。”秦靡接過袋子,側身讓他進門。
“巡展的流程我已經和策展人確認過,上午的專訪結束后,下午是觀眾互動環節,沒什么需要額外調整的。”
裴望之坐在沙發上,沒提莉娜,也沒提昨晚倉庫的對話,只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已經跟主辦方打過招呼,要是有媒體問起昨天的事,會有人幫忙打圓場,你不用費心應對。”
“多謝。”秦靡拆開早餐盒,語氣平淡,“不過也不用刻意回避,真有人問起,我自己能處理。”
她從不習慣把麻煩推給別人,更何況是這種需要直面的問題,越是躲著,反而越容易引人猜忌。
裴望之看著她從容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卻沒再多說,只點了點頭:“也好,你心里有數就好。”
上午的專訪很順利,記者大多圍繞著她的作品風格和創作理念提問,偶爾有人試探著提起“昨晚的小意外”,秦靡也只是輕描淡寫帶過:“只是遇到點無關緊要的麻煩,已經解決了,還是多聊聊藝術吧。”她的坦然讓記者找不到追問的縫隙,話題很快又轉回巡展本身。
專訪結束后,秦靡剛走到后臺,就看到秦宋的助理站在走廊里。
對方遞過來一個文件袋:“秦小姐,這是林懷川案件的初步筆錄,秦總讓我給您送過來,說您要是有需要補充的,隨時聯系他的律師。”
秦靡接過文件袋,指尖頓了頓:“替我謝謝秦總。”
她沒問秦宋為什么沒來,也沒提想見他,經過昨晚的綁架和追問,她很清楚,眼下和秦宋保持適當距離,對彼此都好。
助理走后,秦靡打開文件袋,快速翻看著筆錄。
林懷川在里面只字沒提“重生”,只一口咬定是為了秦氏的股份才綁架她,這倒讓她松了口氣,看來林懷川也清楚,“重生”這種事說出來,只會被當成瘋子的吃語,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正看著,陳囂的消息又發了過來:“靡姐,莉娜·馬奇最近會回臨城!我查到她下周有個藝術論壇的邀約,就在咱們巡展的美術館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