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的情況非常糟糕,傷口不僅紅腫發炎,還潰爛了。一掀開被子,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
纏在傷口上的繃帶已經解開,林初九能清楚的看到,周平傷口上的腐肉和白骨。
“你最近吃了什么?碰了什么?”林初九皺了皺眉,本想碰碰傷口,發現自己沒有戴手套,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了。
“沒,沒碰什么,也沒有吃什么。”周平結巴了一下,才開口。
面對南蠻的象兵,北歷的騎兵周平都不怯,可和冷著一張臉的林初九說話,周平怯了。
對上林初九漆黑平靜的眸子,周平總感覺自己無所遁行,好像內心所有的想法都能被林初九看穿。
“真的什么都沒有吃?什么都沒有碰?”林初九皺眉,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雖然她還沒有碰,可周平的傷一看就是外傷感染。她前兩天還來看了周平的傷,恢復得極好。現在突然外傷感染,如果不是吃錯了東西,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那會是什么?
“我,我……”周平再次結巴的開口,剛說出“我”字,就被提著藥箱進來的親兵打斷了,“王妃,您的藥箱。”
“放桌上。”林初九走上前,打開藥箱,將里面的工作服套上,同時把口罩、手套也一一戴上,然后才拿起手術包,走到周平床前。
“我看看你的傷口。”林初九示意眾人讓開,這才彎腰用鑷子撥開周平的傷口,這一看林初九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你的傷口上有泥土,還有蟲子的死尸,你確定你沒有碰到臟東西?”
林初九用鑷子將蟲子的尸體夾出來,放在盤子上,“你好好想一想,這兩天到底做了什么。”
要是沒有碰到臟東西,周平的傷口不可能蹭到土與蟲子。
“我……”周平眼神閃爍,低頭不敢看林初九。
明顯心虛,林初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說,不說我怎么給你醫治?”林初九心里惱火,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我……前天晚上,喝了一點酒,回來時摔了一跤,碰到了傷口。”這一次周平沒有結巴,但聲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除了離他最近的林初九外,旁人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喝酒,摔傷?”林初九冷笑,“你可真是……不怕死呀。你真以為你這條腿包扎好了,就一定能恢復如常嗎?”手術不到五天,居然喝酒,磕裂傷口,簡直是找死。
林初九語氣不變,可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她不高興,原本站在帳篷里的人,見狀紛紛后退,把自己縮在角落里,只當自己不存在。就是朱御醫也悄悄站在一旁,生怕惹火上身。
他就是大夫,當然清楚周平這傷有多嚴重。這個時候跑出去喝酒,還磕到傷口,簡直找死。要換作是他的病人,他鐵定拿棍子敲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