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福德趁著眾人忙碌的時候,下意識的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么一眼,就讓他愣在了原地,額上見汗。“老東西,怎么傻了?”李福貴笑罵了一句,湊過來一看,也傻眼了。“你看到了你不傻?”貝福德撇撇嘴道。“什么情況?”張春榮也走了過來。“你自己看吧,我估計診費還是要多掏一點。”李福貴嘆氣道。“唔。”張春榮伸脖子一看,嚇得差點沒跌坐在地上。袋子里光是野山參就放著三根,都有嬰兒手臂粗,那密密麻麻的參須,一看就不是凡品。這玩意放在舊社會,那都是家里保命用的東西。野山參也就罷了,何首烏、牛黃、靈芝……每一樣藥都是價值連城。“這……這該怎么辦?”貝福德小聲道。“到時候再說吧。”張春榮咬咬牙道,“實在不行,咱們三再給六叔均一點……光靠他怕是承受不住。”“也只能這樣了。”李福貴苦笑道。“別愣著了,把藥拿過來……”林紹文在屋檐下喊道。“來了。”貝福德立刻提著袋子跑了過去。林紹文面前有一個大鍋,鍋內的水已經開始滾了。他弄了個藥碾子在旁邊,率先把靈芝丟了進去,開始碾藥。“林爺,要不我來吧?”張沁陽滿臉堆笑道。“你懂醫術?”林紹文笑道。“不懂,但是碾藥還是可以的。”張沁陽小聲道。“別小看碾藥,這可也是一門大學問。”林紹文搖搖頭道,“有些藥有一寸,有些藥要半寸,有些藥不能太細,有些藥又不能太粗……這可掌握不好。”“欸。”張沁陽退到了一旁。兩個多小時后。一股詭異的香味彌漫了整個院子,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林紹文又弄了把小刀,開始把人參切成了薄片。張沁陽看著這么大的人參,額上頓時見汗。來回踱步,內心很是不安。這一根人參怕就價值千金,他怕真是要把屋子給抵了。林紹文見狀,不由樂了。“張爺,不要緊張,我來給令愛看病,往低了說,那是緣分,往高了說,那也是看著富貴叔他們的面子,只要能把病人治好,我也弄得到藥,錢什么的不要在意。”“是,張爺。”張沁陽微微躬身。李福貴等人則滿面紅光,老京城人嘛,誰不好個面,更何況他們這種遺老遺少呢?這一切,又是半個小時。林紹文把大盆子擺在了院子里,然后讓張沁陽他們不停的燒開水。他自己則去了屋子里,把銀兒給抱了出來。“林爺,我來吧。”九娘迎了上去。“也成。”林紹文把銀兒遞給了她后,倒了一桶開水在盆里。隨即又用大勺舀了一勺熬好的藥丟了進去。說來也怪,這藥一丟進去。整個大盆立刻翻滾了起來,好似丟了一團生石灰進去一樣。林紹文伸手進去一探,又舀了半勺。水面翻滾的更厲害了。“把人放進去吧。”“欸。”九娘立刻把銀兒脫光衣服放到了盆里。林紹文上前抽出了銀兒額間的銀針后,捏著她的下巴,塞了一片人人參到她嘴里。“弄個小盆來……”“欸。”張沁陽立刻跑去弄了個小木盆遞給了他。林紹文接過以后,右手探著銀兒的脖子,左手拿著盆。“熱水不要停,要一直燒……”“在燒著,沒您的吩咐,火不敢撤。”張春榮急忙道。“好。”林紹文一直探著銀兒的脖子。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半個小時后。他突然左手銀光一閃,一枚銀針就這樣插在了銀兒的腦袋。唔。銀兒突然身體一陣抽搐。林紹文立刻把盆接到她的嘴邊。嘔!銀兒頓時吐了起來。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讓不少人都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可林紹文神色不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三分鐘后。銀兒吐完了。林紹文又塞了一片人參在她嘴里,把盆子遞給了張沁陽。“丟到火里燒了,再把盆子洗干凈。”“是。”張沁陽心有余悸的看著還在蠕動的嘔吐物,飛快的跑進了廚房。林紹文則拿著桶子開始舀水,舀走了一半后,又慢慢的加了新熱水和新藥進去。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掏出了煙點燃。“林爺,這要治療多久?”張春榮小聲道。“估計還得好幾個小時。”林紹文搖頭道,“晚點你們去個人去我家報個平安,我這匆匆的跑出來,也沒和家里交待一聲。”“沒問題,這個點估計您夫人還沒下班,我晚點安排人過去。”貝福德立刻道。“林爺,銀兒這是什么病?”李福貴好奇道。“生吃魚,尤其是淡水魚,很容易感染寄生蟲的。”林紹文苦笑道,“當然,這也是個人運氣問題……有的人吃了一輩子也沒事,有的人吃一回就中招了。”“林爺,當年給銀兒看的醫生說她得的是氣臌病,可是具體是什么,他也沒說清楚。”九娘輕聲道。“血吸蟲。”林紹文嘆氣道,“血吸蟲會導致肝脾腫大……這種病早期的話,用抗原藥物還好治療。”“抗原藥物?那是什么藥?”張沁陽湊了過來。“西醫。”林紹文攤攤手道,“西醫研制出來的藥物……”“啊?”眾人皆是微微一愣。“林爺,您是中醫吧?”貝福德小心翼翼道。“你們也別小看西醫,西醫也好,中醫也罷,都是醫生……我們醫生也要不斷的學習先進的醫療技術不是?”林紹文輕笑道。“林爺學貫中西,我等佩服。”張春榮拱手道。“少拍馬屁。”林紹文笑罵了一句后,吐出了一口煙霧,“她這病拖的時間太長了……如果不使用點特殊手段,怕是很難保命。”說完后,他把煙頭丟下。再次走到了大盆旁,左手持盆,右手拿針。張沁陽看著一片一片的人參被銀兒含進去,又一口一口的吐出來,不由心驚膽戰。五個多小時后。林紹文讓人拿了一床毯子來,把銀兒從水中提了起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