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病房內。
本就奮戰好多天的兩個紀委工作人員此刻困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要不你給我一個嘴巴子吧。”
其中一個青年眼皮耷拉著,手邊放著喝得還剩半箱的紅牛。
另一個青年則是嘴里叼著爆辣的鴨貨,含糊不清地回道:
“我跟你講,你來一口這個,立馬提神醒腦。”
說著,將嘴里沒嗦啰完的鴨貨遞了過去。
“去你的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苦笑一聲。
躺在病床上的陸向波斜靠在墻上看著苦中作樂的二人,眼神中滿是羨慕。
或許,最開始如果沒有收犯罪嫌疑人給的賄賂,自己現在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吃著鴨貨,簡單且幸福著。
被子內,陸向波的手掌死死攥著一個膠囊,眼眶紅潤地看著兩人:
“呵呵,二位。”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陸向波,眼神中滿是警惕的神色。
“有事嗎?”
沒吃鴨貨的青年眉頭微皺,他很怕陸向波搞事情。
“不要那么緊張,我也睡不著,聊聊?”
青年直接打斷:
“不想試圖用語誘惑我們,我們能留下,肯定就不會信你的鬼話!”
陸向波搖頭一笑。
“行吧,那你們熬著,我先睡了!”
說罷,陸向波將腦袋悶在被子中,不再說話。
片刻后,陸向波把頭悶在被子里,極其突然地來了一句:
“今天晚上我跟你們臧書記說的那些,從沒跟其他人說過,讓他別忘了。”
青年沒讀懂陸向波話里的意思:
“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人活一輩子,讓人忘了才是真的死了。”
“睡了!”
青年皺眉盯著陸向波看了一會兒,發現沒什么異樣,便不再理會。
許久之后,被子中傳來一聲悶哼。
但是聊天的二人并未察覺。
...
早上,休息一晚的臧有志帶著兩名工作人員來到醫院。
推開門,發現病房內,一堆散落的紅牛瓶子,房間濃重的鴨貨味以及一股若有若無的苦杏仁的味道撲面而來,嗆了臧有志一個跟頭。
“嚯,這什么味兒啊?”
臧有志快步穿過精神快要崩潰的兩個紀委人員,打開窗戶。
一股冷冽的冷風吹進房間,神情呆滯的兩個紀委人員被風吹得一個激靈。
“領導!”
“行了,別熬著了,快回去吧。”
如蒙大赦的兩位紀委人員沒有說話,聲音落下的瞬間,兩人直耿耿地坐在椅子上,就這么睡著了。
臧有志撇了一眼兩人,搖頭一笑,沒有說話。
“呵呵,陸向波估計一夜沒睡,這快九點了,還沒醒呢。”
說著,臧有志看著陸向波露出的稀疏頭頂,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醒了,再檢查一下,沒啥事兒的話咱今天回去。”
陸向波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
臧有志見狀有些皺眉,心這么大嗎?這種情況還能睡著?
臧有志再次拍打著陸向波的肩膀,發現依舊沒有動靜。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臧有志一把將被子掀開,眼前的一幕讓臧有志呆愣在原地。
陸向波此刻臉色異樣的潮紅,兩只眼球泛著血絲,瞳孔散大,向外爆突。
這,這踏馬人沒了!
臧有志極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實,探出食指顫抖著放在陸向波的口鼻之處,發現已經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