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光煩躁地打斷了不停磨嘰但永遠抓不住重點的老婆,話語直接地喝問道。
“星星昨天晚上跟人家打架,被城關鎮派出所帶走了,現在受害者家里挺硬的,開始是不想和解的,但是后來又改口說要和解,但是得要賠償,不然就硬判星星。”
聽到這話,田宏光頓時兩眼一黑。
豐富的人生閱歷已經讓他明白這件事當中藏著的人情世故。
為什么一開始不想和解,人家有關系有錢,說白了,一個酒瓶子,一般情況下就是個輕傷,賠償你能賠多少,人家在乎你那點賠償嗎?
根本不在乎,甚至都可以花錢再砸你無數個酒瓶子。
人家要的就是硬判你田星星,給人家孩子出口氣!
可后來為什么又同意和解,還要賠償呢?
這里面要是沒有一點故事,田宏光信嗎?
而且還是在自己咬牙硬挺著就是不吐口,就是想從縣里的征地賠償上多要一點的節骨眼上,其中的意味是不是太明顯了呢?
田宏光扭頭惡狠狠地盯著袁燈,低吼道:
“你們的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袁燈眨巴眨巴眼睛,輕聲回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田宏光此刻攥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踏馬的,搞不了我,就下套搞我兒子是吧!”
聽到這話,袁燈也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幾天孫福海給他施加的壓力太大了,任何人在這樣高壓的情緒下都會產生暴躁的情緒。
“搞你兒子?你覺得你是誰啊,需要政府這么做嗎?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田宏光!”
“我也不怕什么保密協議了,今天老子就告訴你!”
“你兒子在夜場調戲人家受害者的對象,因為幾句沖突拎著酒瓶子就砸在人家腦袋上,這是政府做的?”
“是政府拿槍頂著他腦袋逼他砸人家酒瓶子的?”
田宏光盯著暴怒的袁燈,口鼻中噴涂著粗氣。
“書記在知道這件事后,立刻給你協調關系,好話賴話給人家受害者家屬都說盡了,人家才同意和解!”
“你知道受害者家屬人家家里是干什么的嗎?”
“人家踏馬地在市里做生意的,能給孫書記面子,也是孫書記求了好多人才換來的!”
“別把自己看得太牛逼,你其實什么都不是!”
袁燈最后一句話仿佛成了壓倒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
肉眼可見,剛剛還艮啾啾的田宏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的身形都佝僂了許多。
“攤上這么個兒子,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運!”
“不然你真覺得紀委什么都沒查出來嘛?”
“縣里王縣長已經讓縣紀委出面了,你真覺得自己干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能藏得住?”
袁燈接連的質問敲打在田宏光心頭,懟得他啞口無。
片刻后,袁燈從紀委留置室出來,撥通了孫福海的電話:
“書記,一掃光,全拿下!”
...
兩天后,承包轉讓合同簽訂,征地補償也挨家挨戶分發下去。
田星星在調解之下,也是賠償了受害者醫療費等一些費用后,征得受害者家屬原諒,最終從局子里放了出來。
只是溝鎮一些維保類的工程,在第二年全部由市里的一家企業接手,合同簽訂時間一年。
至此,縣道修建項目前期準備工作徹底結束,招投標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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