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兩口大箱子被抬上來。
盛安看了陳沛生一眼,態度不冷不熱地說道:“陳老板的歉意我收下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希望不會有下次。”
冤有頭債有主,曹掌柜自作主張算計盛園,并非陳沛生授意,她自然不會給陳沛生難堪。
陳沛生沒想到盛安這么好說話,松口氣之余一臉正色地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盛安勉強信了他的話,也沒有問曹掌柜的下場,直接開口趕人:“中午有客人來用膳,我還要去廚房準備,就不招待陳老板了。”
陳沛生眼睛一亮,試探著提出請求:“盛老板,不知陳某能否去廚房看一眼?”
生怕盛安誤會,他連忙解釋道:“盛老板做的烤雞堪稱一絕,陳某對盛老板精湛的廚藝佩服至極,絕無偷師的想法。”
盛安直視陳沛生,從這雙熱切的眼睛里,看到了躍躍欲試。
她略一沉吟,決定給陳沛生一點小小的震撼:“可以。”
陳沛生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聽到“可以”二字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待確定自己心愿達成,他再次拱手,嘴角越咧越大:“多謝盛老板。”
盛安有些沒眼看,含蓄地點點頭往大廚房走。
陳沛生快步跟上,本想與盛安分享一下自己積累的烹飪小技巧,卻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四個寶看到眼生的陳沛生,相互使眼色儼然猜到他的身份,無比好奇自家主子為什么會把人帶到大廚房。
對于任何飯館酒樓而,廚房對外都是禁地,不會輕易讓不相干的人進入,更何況是鼎鼎有名的醉仙樓老板。
盛安沒有理會四個寶的眉眼官司,給她們安排好差事,就開始起鍋燒油。
陳沛生隨意看了眼大廚房的環境,見一切井井有條比醉仙樓的后廚干凈整潔,心里不禁生出幾分赧然,決定回去后就整改一番。
陳沛生知道廚房是禁地,就站在門口看著盛安忙活。
見她抓起一條約莫三斤重的魚往油鍋里放,陳沛生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魚。
盛安可不會跟他解釋,目光專注地看著沸騰的油鍋,時時觀察鍋里的油溫,用笊籬慢慢給魚翻面。
待魚被炸得兩面金黃起皮,盛安立即將魚撈出來,放進一個長方形的鐵架鍋里。
而鐵架鍋底部鋪滿各種食材,有豆花,筍片,海帶,以及鮮蘑菇。
緊接著,盛安再次起鍋燒油,將煮開的料汁倒進鐵架鍋,剎那間整個廚房全是混合著魚香的濃郁香氣。
陳沛生震驚地瞪大眼睛,鼻息間的味道讓他深深著迷。
只這股香味,他就知道盛安的廚藝絕不在他之下。
看著寶香將沉甸甸的鐵架鍋端到案板上,陳沛生實在按捺不住好奇說道:“這種吃法似乎是寧西府那邊的。”
盛安一臉茫然:“寧西府是哪里?”
陳沛生:“……”
所以是他猜錯了,這種吃法是盛老板自創的?
盛安似乎看出陳沛生的想法,很是隨意地說道:“每到冬日家家戶戶會守著爐子煮菜吃,爐子煮魚有什么稀奇的。”
她在鐵匠鋪定制了幾個鐵架鍋,花了不少錢才做成她想要的效果。
被陳沛生偷學了去也沒什么,反正他又做不出一模一樣的味道。
陳沛生信以為真,眼里的光亮越來越盛,恨不得現在就與盛安切磋廚藝。
盛安沒有理會他,繼續烹飪其它菜肴。
一時間廚房里香氣四溢,附近的幾只貓躍上槍頭,伸長脖子朝著大廚房叫喚,懇求兩腳獸施舍它們一點好吃的。
陳沛生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凝重再到懷疑人生。
明明盛老板的烹飪技巧,對火候的掌控,并沒有比他高出多少,可偏偏這些普通的食材,像是完成了某種蛻變,一躍成為絕世美味。
他的嗅覺不會蒙騙他。
像是覺得打擊的不夠狠,等爐子上的八珍烏雞湯出鍋,盛安壞心眼的讓寶藍給陳沛年盛一碗。
寶藍盛好湯端到陳沛生面前:“快到正午了,陳老板喝完湯墊墊肚子。”
陳沛生迫不及待接過湯碗,看著清澈透亮、鮮香中夾雜著藥香的八珍烏雞湯,即便還沒有品嘗,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廚藝不及盛安。
這個認知,讓陳沛生挫敗,徹底打消與盛安切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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