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一菲端著一盤炒菜進來了,聽了茅長青的話,好奇地問道,“什么是狗寶?”
陳光明一時語塞,牛進波快人快語地道,“和羊寶差不多的玩意兒......”
“什么是羊寶?”
“和羊鞭差不多的玩意.....”
劉一菲這才明白過來,頓時臉上飛起兩團紅暈,朝著牛進波啐了一口,“牛進波,等我告訴你老婆去......”
牛進波哈哈大笑道,“俺老婆巴不得俺多吃點這個......”
劉一菲知道狗寶羊寶,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輕輕啐了一口,又看了陳光明一眼,臉更紅了,扭身出了房間。
劉一菲進了廚房,茅長青老婆正在炒菜,一把鏟子揮得飛舞,炒鍋被刮得火星四濺咯咯直響。
劉一菲便問茅長青老婆,“嫂子,什么是狗寶和羊寶?”
茅長青老婆剛要講話,突然想起上茅村女人傳的話來。
上下茅村隔著不遠,兩村女人趕集時經常湊到一起,傳播鎮里村上的八卦。
茅長青老婆聽上茅村女人說,劉一菲是陳光明未過門的媳婦,于是決定和她開個玩笑。
她把炒好的菜鏟進盤里,又咣咣咣地切著菜道,“是一味中藥材呢,強身健骨,對了,你把這個菜端進去,這個大補,對身體好。”
她又囑咐道,“這是專門給陳鎮長炒的,陳鎮長太忙了,讓他多吃點。”
劉一菲哪知道這是什么,便端著走了出去。茅長青老婆壞笑道,“城里人沒吃過羊寶,讓陳鎮長多吃點......羊寶大補,比你們城里的藍色小藥丸還管用。”
劉一菲聽說這道菜對身體好,便端了進去,專門放在陳光明面前,“這是茅家嫂子專門給你炒的,說對身體好,讓你多吃點。”
陳光明打量著這道菜,是用大蔥炒的肉片一樣的東西,他夾起一片嘗了嘗,感覺沒什么特別。
陳光明指著道,“茅書記,老牛,你們也吃!”
牛進波和茅長青對視一眼,他們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炒羊寶,也就是公羊身上的蛋蛋,據說有滋陰壯陽的作用。
兩人瞅見劉一菲專門放在陳光明面前,還讓陳光明多吃點,心想劉一菲真心疼陳光明,不由得起了聯想,看來劉一菲把陳光明“壓榨”得不輕。
牛進波就推辭道,“我們經常吃,陳鎮長第一次吃,多吃點!”
茅長青也說,“對,陳鎮長多吃點,對身體好呢。”他又起身拿出一瓶白酒,“吃這個,要配著喝白酒,效果才好......”
茅長青給陳光明倒了杯白酒,又端起酒杯,說道,“陳鎮長,田大慶沒什么可怕的,主要是他有個堂哥,在縣人大當個領導,叫田明新......”
牛進波告訴陳光明,“丁一是書記兼主任,田明新是縣人大的常務副主任,在人大,他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縣委書記之所以兼人大主任,是因為人大有最重要的選舉領導干部任命權,這樣可以防止大權旁落。想想看,縣委常委會通過了領導人選,但在人大卻無法通過,那不是搗亂么。
但書記兼職人大主任,書記工作分身乏術,所以人大工作主要由常務副主任牽頭,縣委書記只是抓大放小。
茅長青又道,“田明新還給田大慶弄個了人大代表,可展揚著呢......”
這時劉一菲又端著菜進來了,聽到“人大代表”四個字,不屑地道,“人大代表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黑板上的粉筆字,說擦就擦掉。只是田明新這個人,有些能量,你們要防備一些。”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九點半,陳光明和牛進波喝了一肚子酒,肚子里咣咣當當的,這才坐車回了鎮政府。
下了車,陳光明剛打了個酒嗝,劉一菲就脆生生地道,“你喝多了,先溜達一下醒醒酒;牛委員,你先回去吧。”
牛進波雖然喝了個半醉,但一下子聽出了劉一菲的意思,她這是想和陳光明單獨散步呢。牛進波便裝出不勝酒力的樣子,“那我回去睡覺了。”
劉一菲輕輕掙了掙陳光明的衣袖,“咱們往河邊走走吧。”
陳光明剛想邁步,突然感覺惡心起來,不由得干嘔了一聲,劉一菲關切地道,“我去給你拿瓶水。”說完便快步走進樓。
陳光明又干嘔了兩聲,突然,一輛掛著海城牌照的紅色小轎車,嘎的一聲,在他面前停下,把陳光明嚇了一跳。
從前擋風玻璃看去,隱約可見開車的是個女司機,還故意歪著頭,似乎是在挑釁陳光明。
陳光明心想這女司機開車真猛,等女司機下了車,陳光明才認出來,原來是海城日報社的付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