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黃明等人打發走,陳光明坐在辦公室里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梅杰來。
今天俞沐大陪著梅杰他們勘探了一天,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陳光明給俞沐大打了電話,俞沐大說,梅杰幾人住在鎮上的老高旅館,五個人開了三個標間,晚上他陪著梅杰等人吃了飯,剛從老高旅館回來。
俞沐大還說,今天勘探工作進展順利,梅杰這些人對吃喝并不挑剔,只是嫌大山鎮太荒涼了。
“荒涼?荒涼是什么意思?”陳光明問道。
俞沐大老老實實地說,“那里面有個叫鄭明的小伙子,老是打聽有沒有歌舞廳,有沒有卡拉ok,甚至問老板娘有沒有小姐......咱大山鎮哪有這些東西。”
陳光明聽了很是無語,不過他也理解勘探隊員的難處,一年到頭在荒郊野外奔赴,看見頭母豬都覺得稀罕。
陳光明便對俞沐大道,“你好好盯著他們,千萬別惹出什么亂子來......好在他們呆的時間不長,只要找出礦脈,就讓他們早早走人。”
掛了電話,陳光明又想,這是柳陽派來的人,還是要多關照才行,于是就溜達著往老高旅館走去。
從鎮政府大樓往北走,經過供銷社大樓、衛生院,然后就是工商局大山分所,在路燈下,陳光明看到,工商所外墻粉刷一新,掛上了嶄新的牌子,門前有厚厚的鞭炮屑,陳光明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工商分所開業的日子。
“只顧著茅山金礦開工,忘記工商分所開業,不知道許小紅來大山所沒有,”陳光明腳下踩著厚厚的鞭炮屑,從大山所門口走過,心想,“放了不少鞭炮,楊晉達來參加活動,想來搞得挺熱鬧的。”
陳光明又看了看工商所,只見里面還亮著燈。
陳光明并沒有停下,他往前走了幾十步,就到了老高旅館門口。
問清梅杰等人住的房間,陳光明便走了進去,走到第一個房間門口,聽見里面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一個年輕人說道,“老孫,你發現沒有,大山鎮這個地方山清水秀,女人都蠻漂亮的!”
老孫說道,“鄭明,東海的婆娘,明州的姑娘,出了名的水靈!你今天在礦上,有沒有注意那個姓劉的女鎮長?那腰,那屁股,那臉蛋......嘖嘖......”
鄭明說:“老孫,我也注意到了,可惜咱夠不著!不過我在街上走了一圈,發現幾個開商店、飯店的良家不錯!我打算拿下來幾個!”
那個叫老孫的人批評道,“鄭明,你特么的真是小頭指揮大頭,還是注意點好,這個陳鎮長是柳陽的同學,萬一惹惱了他,就砸了咱們的飯碗。”
鄭明又說,“不礙事!他鎮長管天管地,還能管到咱們拉屎放屁么!再說我想搞得是良家,你情我愿,又不是去嫖娼。”
“你呀,就是個流動的播種機......”
鄭明說道,“咱們一年到頭在野外跑,鬼知道老婆是不是一個人睡!你聽說過第三勘探院家屬院的事嗎?”
老孫說道,“我聽說了,第三勘探院接了個大活,全體人員外出一個月,他們坐著大巴車回來,本來是天亮回來,結果司機抄了近道,硬是半夜提前回來。一進家屬院,老天爺,五六戶家里有野男人,跳樓逃跑!結果摔死了一個!”
鄭明提高嗓音說道,“所以咱們要及時行樂!咱們在外面抱著別人老婆睡,咱們的老婆還不知道被誰抱著呢!”
“算下來,我在全國各地來回跑,也不止兩萬五千里了!足足一個長征......長征是宣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我的目標是,在大山鎮播下希望的種子......”
陳光明聽了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腳踹開門,把那個鄭明揪出來痛打一頓。今天剛見面時,他見過這個鄭明,一頭長發,脖子上帶著金項鏈,鼻梁上架著墨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但陳光明還是忍了下來,畢竟對方是客人,陳光明決定見到梅杰后,讓他好好管教一下。
陳光明走到第二個房間門口,聽到亂哄哄的聲音傳來,陳光明從門口看進去,有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坐在床上,兩個小伙子坐在她身邊,一邊和她聊天,一邊動手動腳,那女人也不反抗,只是吃吃地笑著,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陳光明瞅了一眼那個女人,立刻認出來了,這女人是田家飯店的暗娼,曾通過窗戶叫陳光明進去玩的那個。
陳光明皺了一下眉頭,又走進梅杰房間,梅杰正對著圖紙在做計算,看見陳光明進來,急忙起身打招呼。
陳光明問道,“梅工,大山鎮生活艱苦,在這里還習慣吧?”
梅杰苦笑道,“我們干的就是四海為家的活,有什么苦不苦的!只是這里確實偏僻,晚上無聊的很。”
陳光明點了點頭,梅杰帶的這幾個人,都是年輕小伙子,大山鎮既有沒有酒吧,又沒有卡拉ok,晚上只能聊天吹牛打屁。
陳光明又問道,“茅山金礦勘探情況怎么樣?”
“應該有一大片礦脈,”梅杰的喜悅溢于表,他展開一張圖紙,指著對陳光明說,“今天我們勘探的是a區,從初步結果來看,前景比較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