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笑道,“付記者,是你!”
付雁一下車就聞到濃濃的酒味,她捏著鼻子道,“陳光明,你喝酒了!怪不得人家說,領導干部天天醉,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
陳光明苦笑道,“別瞎扯了,你怎么來了?”
付雁又伸手扇了扇風,“你陳鎮長又搞了個大新聞,三天安置一百名下崗礦工,領導讓我來采訪。”
陳光明搖了搖頭,“有什么好采訪的,萬一你在報紙上吹大發了,我就得不償失了。”
付雁嗔道,“別人想讓我采訪,我還不稀得去呢!”說罷用大眼睛狠狠瞟了他一眼。
陳光明只能嘿嘿賠笑,他看著付雁,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急忙拉開提包,掏出一本文稿遞給付雁。
“付記者,這是s城的一位老八路,當年在海城抗戰的回憶錄,里面有許多記不清的地方,你是專家,請你幫著補充完善一下。”
付雁接過文稿翻了幾頁,哀嘆道,“陳光明你太不要臉了,抓壯丁還要給幾斗米,哪有你這樣白使人的。”
陳光明笑著說,“咱們是朋友嘛,為朋友兩肋插刀......”
“切,誰和你是朋友,”付雁把文稿放到車上,瞅著陳光明道,“我要不是看一菲的面上,我才不稀得管你的破事呢!”
陳光明聽了這話,臉唰地紅了。付雁卻不管他的窘樣,追問道,“喂,你和一菲現在怎么樣了?什么時間我能當伴娘呀?”
“付雁,你胡說什么呢!”劉一菲手握一瓶礦泉水,從樓里出來,恰好聽到這句話,她站在付雁身后,氣急敗壞地叫道。
劉一菲一邊瞪著付雁,一邊把礦泉水瓶子擰開,遞給陳光明,付雁看著劉一菲在陳光明面前,變得小鳥依人的樣子,驚訝地叫道,“劉一菲,你變了!簡直是掉魂了......”
“你才掉魂了,你全家都掉魂!”劉一菲氣得伸手掐付雁的腰。
付雁知道這是劉一菲創造出與陳光明單處的機會,她自然不能破壞,便向劉一菲伸出手,“你把宿舍鑰匙給我,我累了,要睡一會兒,你該干嘛干嘛去。”
劉一菲見付雁通曉人意,嘴角浮出微笑,把鑰匙遞到付雁手里。付雁揚了揚鑰匙,壞笑著說,“我要睡好長時間,你別打擾我啊。”
看著付雁把車開進政府大院,劉一菲又扯了陳光明一把,“走吧。”
兩人隨著公路走著,時不時身子湊到一起,又迅速分開。此時已是初冬,天氣寒冷,陳光明被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一些。
陳光明問道,“一菲,你今天說田明新有些能量?”
劉一菲道,“田明新白手起家,父母都是農民,不過他在海城市委宣傳部工作時,因為寫得一手好文章,而且善于交往人,屬于八面玲瓏那種......”
陳光明笑道,“既然八面玲瓏,為什么從宣傳部混到了人大?真是一步不如一步......”
劉一菲正色道,“你不要小看人大副主任這個職務!他在宣傳部時,雖然是常務副部長,但宣傳部無權無勢,發揮不了作用。”
“而他去了人大,卻掌管了全縣領導干部任用的大權,要是得罪了他,就可以在選舉時搞點不痛快,所以他是名降暗升,正因為這個,明州縣的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第二組織部長。”
“第二組織部長?”
“對啊,組織部管著干部提拔的大權,經過常委會后,還需要去人大通過,他不通過,這些干部就沒法上崗,這不就是第二組織部長嗎?”
“呵呵呵,”陳光明笑道,“這個外號起得倒是貼切。”
劉一菲又說,“其實,田明新去人大,是丁一的安排。在常委會上,支持包存順的常委占多數,因此明州縣的人事權上,包存順有很大的能量。丁一想要安排干部,卻無法與包存順抗衡,丁一便另辟蹊徑,讓田明新去人大,替他掌管著干部任用最后一道關口......”
“所以,明州縣的官場,還是挺復雜的。楊晉達是包存順的人,他卻利用田大慶來對付你,而田大慶背后是田明新,田明新背后是丁一......”
陳光明苦笑道,“真是亂了套......”
劉一菲看著陳光明,眼睛亮晶晶的,“只要咱們別亂了陣腳就行。”
陳光明看著劉一菲精致的臉蛋,突然覺得心里特別熱,一股抑制不住的情感涌了上來。他低下頭,緩緩靠近劉一菲,低聲說道,“可我的心,已經亂了呀......”
陳光明再也抑制不住,他盯著劉一菲的紅唇,輕輕湊了過去。
劉一菲也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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