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柘安靜地站在原地,暖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追隨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陽光穿過她散落肩頭的烏黑發絲,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跳躍成細碎的光點,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泥土沾上了她纖細的手腕和光潔的腳踝,她也完全不在意。
城里那些雌性,都永遠是干干凈凈柔柔弱弱的樣子。
別說戰斗了,就連碰到灰,她們都會念叨很久。
和他眼前這個雌性,完全不一樣……
子桑柘看得幾乎忘記了眨眼。
金色的眼底深處,有什么難以名狀的東西在悄然涌動,專注得近乎失神。
這份過于專注的目光并未逃過獸夫們時時刻刻集中在這里的注意力。
剛被牧月歌推開樹苗的陸焚舟直起腰,綠眸銳利如刀,不爽地“嘖”了一聲。
照淵不動聲色地引出一條水流,精準地沖刷著牧月歌附近的泥土。
秦驚巒鏡片反射的寒光一閃而過,目光狀似不經意地落在牧月歌身上,開口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明顯的指引:
“雌主,這邊引水的位置,你再確認一下?”
牧月歌渾然不覺身邊的暗潮洶涌,被秦驚巒的話吸引,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下意識地就往那個方向邁步。
就在這時——
“咳……咳咳咳……”
一陣壓抑不住的、隱忍的劇咳聲從她身后下傳來。
牧月歌和獸夫們同時循聲望去。
只見子桑柘身體猛地向前佝僂,他死死捂住嘴,指縫間卻已有刺目的鮮紅洶涌滲出,滴滴答答落在腳邊的泥土里。
他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褪盡血色,像一張易碎的薄紙,眼睫劇烈顫抖著,整個人搖搖欲墜。
“噗通!”
一秒后,悶聲響起,他無力地滑倒,單膝跪倒在地,全靠手肘撐住地面才沒徹底倒下。
整個人喘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金色的眼瞳瞬間失去焦距,痛苦地望向院內眾人。
“喂!”
陸焚舟皺眉,帶著被打斷的不耐。
另外四個男人也面色不善,看他時眼里帶著冰冷的審視。
牧月歌倒是不知道想了什么,淡定地拍掉手上的泥土,站起身:
“你們繼續,按我剛說的步驟弄,別停!”
她語速飛快地指示完,不再看那幾個面沉似水、眼神各異的獸夫,疾步走向子桑柘。
她伸手,不算溫柔但足夠穩妥地半拽半扶起那快要癱軟的身體,將自己的肩膀借力給他:
“能行嗎?”
子桑柘的身體沉重冰涼,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額頭上冷汗涔涔,呼吸急促而艱難。
牧月歌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他安置到了屋檐下的樓梯上。
她指尖毫不遲疑地貼上男人冰涼的胸口,溫和而強韌的瑩綠色光芒瞬間自掌心流淌而出。
“病得挺及時啊,小伙子。”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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