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吞天蟒聞之,眼神瞬間轉冷,其擬人化的蛇臉上流露出對裴嫣然這種得寸進尺要求的強烈抵觸,巨大的蛇身瞬間繃緊,鱗甲賁張,妖力暗涌,仿佛隨時準備發動雷霆反擊。
可是,裴嫣然無視了它蓄勢待發的姿態,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從容!
“據我所知,太虛吞天蟒以天地間最精純的天化靈力為食,這是你們成長進化的根本。
每逢突破大境界之時,皆需吞噬海量天化靈力作為支撐,如同巨鯨飲水。
反之,若天化靈力攝入不足,縱使血脈再強,天賦再高,亦將寸步難行,如同困鎖于無形的牢籠。而此地秘境……”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古道!
沉聲道:“此地靈氣雖濃,但天道有缺,大道如同荒漠,你能在此修至渾元三重天境界,恐怕已是此地的極限了吧?”
裴嫣然罷,目光如炬,銳利地審視著太虛吞天蟒。
太虛吞天蟒巨大的蛇面上雖竭力保持著異色不顯,但那雙冰冷的豎瞳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個細微至極的破綻被裴嫣然敏銳地捕捉到,如同獵手看到了獵物瞬間的松懈。
她略作停頓,續道:“于擁有太虛吞天蟒這等頂級血脈的你而,區區渾元三重天的修為,仍顯孱弱不堪。
血脈中傳承的諸多強橫神通,受限于修為,難以真正施展其威能,如同幼獸空有利爪卻無力揮舞。
加之,你如今身受重創,本源受損,氣息難以完美隱匿。
一旦離開此地庇護,或遭他人察覺你重傷虛弱之態,那些覬覦你血脈、內丹、鱗甲乃至精魂的修士或強大妖獸,定會如嗅到血腥的鯊魚般蜂擁而至,毫不容情地對你出手,獵殺取寶,將你分而食之!”
此一出,太虛吞天蟒神色頓顯凝重無比,高昂的蛇首不由自主地低垂了幾分。
它靈智極高,自然明白裴嫣然絕非虛恫嚇,現實的殘酷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早已將它籠罩其中,如影隨形。
“若你執意滯留于此秘境....”
裴嫣然的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陳述,“其結果無非兩種:一者,受限于此地天道有缺,你修為難有寸進,終生困守于渾元三重天,空負絕世血脈,卻永無登臨絕頂之望。
二者,也是最可能發生的,便是你重傷虛弱之軀暴露,引來強敵,最終難逃一死。
更甚者,若遭遇那些手段狠辣之輩,甚或被肢解分食,血肉筋骨淪為他人煉器煉丹的材料,內丹被奪,精魂被煉,最終連殘軀都要淪為他人盤中餐食。
此等結局,想必絕非你所愿吧?”
太虛吞天蟒凝神傾聽著,巨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沉重的蛇頭,蛇瞳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與強烈的不甘。
若身死之后還要淪為他人餐盤中的血食,它寧可選擇在戰斗中形神俱滅,亦不堪忍受此等奇恥大辱!
那份源自血脈深處的尊嚴,絕不容許被如此踐踏!
裴嫣然觀其反應,心中了然時機已至,緩聲道:“綜上所述,無論你選擇留下還是試圖離開,橫豎皆為死路,且死狀可能極其凄慘,曝尸荒野甚至尸骨無存。
相較之下,與我締結平等之約,離開這囚籠般的地方,反而成為了你眼前最為明智、也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更關鍵者,你尚可借此機會離開此地,重見外界的天日,去追尋那片更廣闊的天地,尋找真正適合你血脈成長的洞天福地。”
眼見太虛吞天蟒躊躇不定。
裴生在一旁繼續加大力度,勸導道:
“你困守于此暗無天日的秘境牢籠之中,想必年深日久,早已厭倦了這死寂、貧瘠、毫無希望的牢籠。
難道你內心深處,就真的毫無波瀾?
難道你無意掙脫束縛,離開此地,另覓棲身之所,去吞噬更磅礴的天化靈力,以求更進一步,最終觸及那令萬靈俯首的帝境巔峰嗎?”
“實不相瞞,吾二人乃是八大古族之人,你面前的人,更是古族圣女,你若點頭,道途無量!”
嘶——
太虛吞天蟒倒吸一口涼氣,八大古族,縱是仙古時期,也是龐然大物,對方竟然是圣女?
這番話語如同帶著魔力的鑰匙,精準地插入太虛吞天蟒心防的鎖孔,帶著強烈的誘導之意。
只見太虛吞天蟒巨大的瞳孔不受控制地不斷收縮又擴張,猩紅的蛇信急促地輕顫著,仿佛內心正經歷著激烈的天人交戰,反復權衡著利弊得失。
顯然,裴生這最后的語,再次精準無比地切中了它深埋心底、最為渴望的心思,那份對自由、對力量、對突破桎梏的原始渴望,被悄然喚醒,在它的靈魂深處掀起了滔天巨浪。
“機會我只給一次,與我締結平等之約,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