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
不早說。
看著她眼中怨念一閃而過,黎曜眼中笑意加深。
黑色紅旗停在臺階下,司機開門,快步走了過來,把手中的車鑰匙送到黎曜面前,隨后站到一旁。
黎曜轉頭看向喬以眠,“走吧。”
喬以眠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見他直接拉開駕駛位車門,才后知后覺地問了句:
“您要親自開車嗎?”
黎曜單手搭在車頂,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了兩下,笑著反問:
“怎么,信不過我?”
“沒有,只是……”喬以眠汗顏。
您老人家可是執政官啊!您親自開車,這像話嗎?
黎曜卻不知道她內心的吐槽和掙扎,笑著又說:“放心,我駕駛技術不錯,肯定比小宋記者強一點,不會隨便追尾。”
喬以眠:“……”
我替宋楠星謝謝您……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也不好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連忙拉開后排車門。
可剛想上車,忽然察覺對方投來的目光。
抬眸看去,只見黎曜正用一種說不上來的復雜目光望著她。
兩人隔著車頂四目相對,喬以眠立刻反應過來,連忙關上后排車門,去拉副駕駛的車門。
真是膽大包天!執政官開車,她還敢坐后排?
真把人家當司機了?
黎曜見她忙忙叨叨的又是關門又是開門的,眸中笑意更濃。
見她坐上副駕駛位,他才跟著上車,拉過安全帶系上。
喬以眠見他直接啟動了車子,好奇地轉頭看向窗外,連司機都不見了,忍不住又問:
“執政官,就我們兩個人出去?”
黎曜偏頭看她,逆光中的面頰輪廓清晰,眼神深邃。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慢悠悠地反問:“你還想帶誰?”
“哦,沒有……”喬以眠斟酌著回道:“之前不是說大家下午一起去調研的嗎,所以我才問問。”
“人太多,看到的內容都是他們想讓我看到的,沒什么意義。”
喬以眠立刻明白過來。
執政官這是要微服私訪啊!
黎曜嘆了口氣,難得露出無奈一面:“我初來乍到,周圍人目的性又太強。這種調研如果真按照他們的步調來,很難看到真實的一面。”
他說的沒錯。
這次調研,執政廳興師動眾地來了這么多人,各個地方早就提前收到消息,安排好了一切。
若不改變計劃,他們看到的,多半是一幅太平盛世的假象。
“那還真是要感謝這場雨了。”喬以眠感嘆。
幸好突然下雨,終止了原本的計劃。
黎曜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就算沒有這場雨,下午也不會按原計劃進行。”
喬以眠眨了眨眼,望著執政官高深莫測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吐槽:
真是只……狡猾的老狐貍。
“還有什么問題嗎?”黎曜眉目沉靜地望著她,頗有耐心。
喬以眠慢慢吸了口氣,猶豫幾秒,還是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問題。
“那您為什么要帶我去呢?”
避開西楚鎮那些官員可以理解,可執政廳還有幾個人也跟著來了,再不濟還有吳松呢,為什么偏偏要帶上她這么個編外人員?
喬以眠望著面前的男人,緊張的雙手攥拳。
理智告訴她,不能問得這樣直接,一旦惹到執政官,結果恐怕是她承擔不了的。
就算他不生氣,說不定也會換來一個讓她尷尬的答案。
可她實在是忍不住,也實在好奇。
對方一次又一次對她的“特殊關照”,讓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若不問清楚,接下來這些天她都會坐立不安。
黎曜目光掃過她緊繃的唇線,忐忑又堅定的復雜目光,沉思片刻,反問:“你覺得是為什么?”
喬以眠愣了愣。
我覺得您是想給我介紹個男朋友……
可這話又不能直接說出來,畢竟只是她的猜測。
遲疑了幾秒,喬以眠才斟酌著回答:“難道是因為,我比較熟悉楚城?”
這是康鈞文給她的理由。
她剛才也想到了,但只帶她一個人外出這件事,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整個執政廳不可能一個楚城人都沒有。
“嗯,算是其中一個理由。”黎曜不急不緩地回答。
“我看過你前兩年寫的新聞稿件,有關于民生問題的,你寫得很真實,感情上也沒有偏頗,完全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闡述問題,這樣很好,也很專業。
你知道民生所需,也看得到百姓疾苦,但你也清楚,有些事并非靠賣慘博同情就能做到的。你用獨特的視角分析,理智地看待一切,所以才能給讀者講述一個最真實的故事。”
黎曜難得一次說這么多話,頓了頓,望著喬以眠的目光堅定且信任:
“你是個心系百姓的好記者,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你還能這樣堅守本心,這一點非常令人敬佩,所以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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