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被他這形容弄得有些無語,卻聽他又問:“暈血?還是暈針?”
“都沒有。”喬以眠在口罩下含糊答道:“可能沒吃早飯吧,胃里不太舒服。”
黎曜眸中劃過一抹心疼,“怪不得讓人送去的早飯,沒人簽收。”
這段時間兩人雖不常見,可大領導每天三頓的投喂卻準時準點。
有時候她加班,他還會送來夜宵,生怕他的小姑娘再吃什么“牛馬套餐”。
大概是兩人關系親近許多,喬以眠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投喂,沒再婉拒他的好意。
今早她直接去宿舍睡覺,醒來又被送到醫院,自然錯過了早飯。
看著小姑娘病懨懨的樣子,黎曜不忍心讓她多說話,輕輕按著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上,“閉眼睛休息一會兒,等結果出來再去找醫生。”
喬以眠靠在他肩上,飄搖半晌的心終于落回了原位。
頭實在太疼了,身體也又酸又軟又燙,完全使不上勁兒,索性閉上了眼睛。
又等了一段時間,黎曜取化驗結果回來,不知從哪兒弄了輛輪椅,把喬以眠抱到上面。
她目光疲憊地望著他:“這樣顯得我好嬌氣。”
黎曜低眸與她對視:“坐輪椅,或者讓我抱著,二選一。”
喬以眠默不作聲。
那當然是選坐輪椅。
這大庭廣眾的讓他抱來抱去,多難為情……
黎曜推著喬以眠回到急診室門口,拿著單子先去分診處報道,再回來時,發現徐逸舟滿頭是汗地蹲在輪椅前,正和喬以眠解釋什么。
大領導眉梢微抬,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只聽徐逸舟抱歉開口。
“剛才臨時接了一通單位電話,時間長了點兒。等我再回來時聽說你去采血了,又去采血室找了好久,也沒瞧見你。”
說罷,他把充電寶遞給喬以眠,“醫院里的充電寶都被借出去了,我去附近便利店買了一個,容量不大,應應急還是夠的。”
喬以眠道了聲謝,把手機拿出來插上,眼皮有些睜不開了。
徐逸舟又問:“你自己借的輪椅嗎?我剛才怎么沒想到呢,這樣就不用走路了,方便多了。”
喬以眠彎了彎唇,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正在這時,屏幕上叫了她的名字,徐逸舟剛想推她進診室,輪椅扶手就被一個人握住。
徐逸舟蹙眉抬頭,即便對方戴著醫用口罩,他卻能輕易認出對方那雙淡定無波的眸子。
“執政官?”徐逸舟脫口而出,立刻向兩旁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他剛才的稱呼,這才又問:“您怎么在這兒?”
黎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回答,抬手敲了敲診室房門,把喬以眠推了進去。
徐逸舟眉心輕擰,心頭突然升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此時此刻也不便再問,他只好硬著頭皮跟進診室。
醫生瞧見他們兩個大男人,明顯愣了一下,而后低頭看了看驗血結果。
“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燒。這段時間是不是太累了?身體虛弱,免疫力低,抗病能力自然也會減弱。給你開些退燒藥和感冒藥,按劑量服用,這幾天多喝水,飲食清淡些……”
醫生叮囑一番,剛打印出處方單,就見面前出現兩只手。
她抬眸看向兩個英俊不凡的男人,挑眉:“哪位是家屬?”
“我是。”黎曜瞥了一眼遲疑了0.5秒的徐逸舟,氣度沉穩地開口,“麻煩您了。”
說罷接過單據,又道了聲謝,而后推著喬以眠離開診室。
徐逸舟臉色有些不好看,可礙于面前有陌生人在,并沒多說什么。
直到三人離開急診大樓,他才上前兩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執政官,我來吧。”說著,他就要去接輪椅。
黎曜抬眉,聲音幽寒,“不必。”
推著輪椅繼續往前,徐逸舟卻再次擋在他們前面,臉上的溫和面具有些難以維持,“以眠是我學妹,就不麻煩您照顧了。”
黎曜目光靜而深,看了他幾秒,冷靜回道:“我照顧她,是應該的。她是我女朋友。”
徐逸舟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腦袋里仿佛飛過一百只蜜蜂,嗡嗡直響,吵得他無力思考。
見黎曜推著輪椅又要走,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幾乎是脫口而出:“您不是有未婚妻嗎?”
大領導突然停住腳步,慢慢透了口氣,眼神又冷又透著不耐煩,擰眉看向他。
“你是不是工作太閑了,怎么這么關心我的私事?我有沒有未婚妻,你比我還清楚嗎?”
徐逸舟一時語噎。
這種無腦的詢問完全不符合他平時嚴謹的作風。
可能是“女朋友”這三個字帶給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了,他一時沒控制住,才下意識問出這句話。
可是……
他低眸看了一眼輪椅上神色倦怠的喬以眠,似乎根本不相信黎曜說的話。
正想說些什么,卻聽疲憊無力的小姑娘開口道謝:“逸舟哥,謝謝你今天送我來醫院。”
她回頭看了一眼向她投來溫柔視線的大領導,嗓音輕軟卻又堅定。
“黎曜,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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