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眼中滿滿都是驚喜,可礙于車上人多,她只得攏起話筒,小聲說道:
“可以可以,你等等。”
“我可以下車等嗎?”大領導緊接著問了句。
喬以眠被問得有些迷茫,伸脖子看向遠處那輛沉默不動的紅旗車,下意識回了句:“可以啊。”
電話那端傳來短促笑聲,而后,后排車門打開,一身利落西裝的男人手捧鮮花氣定神閑地下了車。
喬以眠:“……”
她這才意識到對方為何有此一問。
可話已出口,也沒法讓人家鉆回車里了。
喬以眠只好硬著頭皮和司機說了一聲,“師傅,您能停一下車嗎?我想從這里下車。”
司機應聲,離開收費口之后,靠邊停車。
喬以眠和譚碩等人告別,背著雙肩包跳下了車。
她走后,其中一個外單位的年輕記者伸著脖子看了片刻,才轉頭問譚碩:
“碩哥,喬記者有沒有男朋友啊?這兩天大家都挺忙的,我也沒好意思打聽。”
譚碩笑著反問:“怎么,看上了?”
年輕記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
“對她印象挺好的。”
譚碩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笑道:“別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說罷將視線落在窗外,眼看著一身矜貴、氣度不凡的男人站在不遠處。
低笑著又補了一句,“花盆還是鉆石級別的。”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年輕人轉頭看向前擋風玻璃,微微訝異,而后又是一陣失望。
原來人家男朋友來接她了。
不過……
他輕輕瞇起眼:那男人怎么看著那么眼熟呢?
喬以眠跳下車,刻意放慢腳步,想著等考斯特離開之后再去找黎曜。
車上還不少人呢,讓他們瞧見執政官大人來接她了,那不就暴露兩人關系了么?
雖然她之前說過順其自然,可這也沒必要故意讓人瞧見。
哪知道司機停好車后,也跟著一起下了車,去路邊廁所了。
考斯特就停在紅旗車后面,相隔不太遠。
而大領導也根本不給她躲藏的機會,一手拿著鮮花,西裝筆挺地站在原地,故意張開手臂,笑容溫煦地看向她。
喬以眠:“……”
進退兩難。
她甚至能感覺到后面車廂中投過來的一道道灼熱視線,仿佛能將她后背燙幾個窟窿。
抬頭看向幾天不見的男人,思念又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沖毀了所有心頭阻礙,一發不可收拾。
理智與情感短暫互搏,最終,喬以眠深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
不管了!
暴露就暴露吧!
她張開雙臂,笑容燦爛地向男人跑去。
黎曜起初只是想逗逗她,沒料到小姑娘居然真的向他跑來,一時有些訝異。
直到溫軟身體撞進懷中,他才錯愕地眨了眨眼,收攏雙臂,笑容加深。
略微彎腰,直接箍著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高高地舉起來。
“讓我瞧瞧,這還是我那個一見到外人就立刻松手,和我保持距離的女朋友嗎?怎么,現在不怕被人瞧見了?”
喬以眠撐著他的肩膀,低頭將他瞧著,兩頰紅紅,“你都來迎接我了,我要是再躲開,會不會傷了你的心?”
黎曜故作沉思,“嗯,會有一點點。”
“就一點點兒?”喬以眠佯裝失望,“早知道我就掉頭上車了。”
“晚了!”黎曜忽地一笑,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兩圈,嚇得小姑娘低叫出聲。
“黎曜!快放開我!”
男人這才笑著將她放下來,把手中那捧三色堇塞進她懷里。
象征牽掛與思念的紅色花束,將濃烈的愛意宣之于口。
喬以眠低頭瞧著,眉眼都是愉悅:“怎么想起來到這兒接我了?”
市區距離高速口至少要30分鐘車程,對于公務繁忙每一分鐘都不想浪費的大領導來說,這一來一回的時間足夠奢侈了。
黎曜低眸看她,眼中噙著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古代打了勝仗的將軍凱旋,百姓們都是要出城迎接的,我現在也是一樣的心情。”
情話張口就來,完全不像初見時那般清冷寡。
喬以眠斜睨著他打趣:“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這些哄人的話。”
大領導攻勢更足:“不用學,看著你就會有感而發。”
兩人低聲細語地說著情話,考斯特從后面緩緩開了過來。
黎曜摟著她向旁邊靠了靠,而后看向那輛車,隔著車窗和坐在里面向他擺手的譚碩點了點頭。
喬以眠這才想起來一些事,問他:“碩哥是不是你的內應啊?”
“什么叫內應啊。”黎曜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是我和小喬記者的‘專屬情報聯絡員’,否則我們離那么遠,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加班,有沒有男生給你大獻殷勤。”
喬以眠:“……”
行吧,算你厲害。
沒了那一道道灼灼的目光盯著,大領導明顯放開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