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可我之前聽說,瑛時建筑幾個樓盤都被查了,應該是得罪了上面,媒體為什么還這樣維護他們?”
問過之后,她也想明白了,有些事并非想象中那樣簡單。
瑛時在楚城盤踞多年,關系網強大,怎么可能被幾個樓盤毀掉?
而且聽黎曜說,時延及時接管了房地產這塊,又懂得斷尾自救。
公司雖然在這次整改中受到重創,卻也勉強保住了核心產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瑛時再不濟,也是楚城那些媒體不敢得罪的,畢竟還牽扯著盤根錯節的利益。
準確地說,是沒必要因為一群小老百姓得罪它。
夏蕓菲這群人想要從老虎口中拔牙,讓對方掏腰包給一個交付多年的小區維修,怎么可能呢?
可是,小喬記者年輕氣盛,偏想拔掉這顆糟爛透了的牙齒。
她先給組長安永華發了條消息,說明了此時的情況,直截了當地問他:
“組長,這件事我能通過報社平臺爆出來嗎?如果不可以,我就利用私人賬號發出來,不會給報社惹麻煩。”
她的私人賬號肯定不如主流媒體有話語權,若能通過官方渠道曝光瑛時的丑態,迫于輿論壓力,他們也要格外重視這件事。
安永華的回復簡單清晰:“你忘了《南江周刊》的理念嗎?”
真實、公正、良善。
喬以眠眼前一亮,手指在屏幕上方懸停片刻。
對方下一條消息緊隨其后:“如果連這種小新聞都不敢報,咱們就關門回家種地去吧。放心,你只管客觀公正地做新聞,自有報社給你兜底。”
小喬記者心中動容,無法用語表達,只給組長回了個立正敬禮的表情包。
次日,她親自去了夏蕓菲那個小區,找到了幾家住戶做了深入采訪。
拍攝了樓房現已出現的種種問題,做出詳細記錄。
有住戶提供了當時交付房子時的質量檢測報告,還有他們自己找的專家做出的評定結果,分明與現實情況不符。
喬以眠規整了已知信息,又和幾位住戶代表去物業了解情況。
物業經理出來溝通,同樣是之前對付業主的那套說辭,拿房子質量說事兒,說不在物業的維修范圍之內。
如果業主想讓物業幫忙維修養護,就需要一筆費用。
“花錢找誰修不了!還用得著你們!”一位業主大哥氣得破口大罵:“當初收房子不交物業費不給鑰匙,這會兒出了問題你們一問三不知!有你們這樣的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附和:“就是啊!物業費我們一分錢不少,維修的時候這也不包含那也不包含,那你們包含啥?就打掃樓道澆澆花是嗎?”
“你們物業不也是瑛時自己的嗎?都是一家的,憑什么不管?”
物業經理歉意笑著,脾氣倒是很好:“物業是物業,地產是地產,雖然都掛著瑛時的牌子,卻是不同的部門,沒辦法互通業務。”
這分明就是無賴托詞。
業主大哥氣的怒罵:“當初收房面積差的錢,可是讓直接交給物業的!現在說什么不互通業務,純屬放屁!”
“您有話好好說,罵人就不對了。”物業經理軟硬不吃,太極打得極好。
雙方你來我往幾次,到最后又繞回了最初的話題。
喬以眠不動聲色地錄了音頻,而后示意大家去瑛時地產。
與物業溫和遷就的態度不同,地產這面態度強硬得很。
負責人都沒出面,就用幾個保鏢打發他們,一個個姿態傲慢。
“這問題都說過多少次了!房子已經交工了,也超出了保修期,和我們沒關系了知道嗎!有問題去找物業,物業不管就去找住建局!別來找我們!走走走!”
喬以眠冷眼看著對方這群人的惡劣態度,怒從心生。
“就因為你們當時偷工減料,才引發了樓房漏水現象,這些都是有檢測評定報告佐證的。即便房屋超出保修期,這些因開發商過錯導致的質量問題也應該由你們承擔維修責任或賠償。”
住戶們紛紛附和:“對!你們需要承擔責任!”
“我們要賠償!”
“讓你們經理出來!”
其中一個保鏢盯著喬以眠,上下打量,感覺這小丫頭有些面生,不過看起來像是挺懂的樣子。
視線落到她手中拎著的小型攝像機上,眼皮一跳:“你是記者?”
喬以眠察覺到對方目光不善,穩了穩心神,神色冷靜地開口:“我是《南江周刊》記者,想和你們的負責人見面,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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